2021-11-27 《童年与社会》

苏格拉底之死深深困扰我。

苏格拉底如果不喝毒药,不是还可以带着他的哲学智慧去异乡发扬吗?不是可以造福更多人吗?他又没有错,为什么不继续活着?中国人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吗?

困扰我的,当然不只是他的问题,而是我的——我很怕死。

今天初遇20世纪美国心理学家爱利克·埃里克森,读他《童年与社会》,“生命周期八阶段理论”的奠基探索作。其中第八阶段,对整合阶段的描写,为我的困惑提供一丝线索。

【引文开始】

整合是接纳自己唯一的生命周期,并将其作为不得不存在且不允许有任何替代的事物。是一种无论要付出多么高昂的代价,也要传达出某些世界秩序和精神意识的体验。

整合之人为捍卫自己生活方式的尊严而对抗所有物质和经济上的威胁做好了准备。

整合不足或者缺失,个体便会恐惧死亡,不再将唯一的生命周期作为生命的终极意义。绝望意味着个体感到生命苦短,短到来不及开始另一段人生并试着选择一条通往整合的新路。有时绝望隐藏在厌恶之中,通常仅仅以“一千种微小的厌恶”存在。如罗斯丹所说:“上千种微小的自我厌恶,其总和却不是悔恨,而是一种模糊的不适感。

然而,对整合之人来说,死亡亦不再制造痛苦。这种在他所处的文化或文明中得到发展的整合,最终变为其“灵魂遗产”。诚如卡尔德隆所言,“然荣耀、遗产尽归其灵魂”。

【引文结束】

能这样说吗?活出自身生命价值的人,已经不在意时间终结了。他已经妥善运用时间这个手段,达成活出自己独一价值的目的了。此时,对整合之人来说,更重要的继续妥善利用时间去捍卫他生命的价值。对苏格拉底来说,到外邦宣扬自己的理念,不如一饮毒酒来得有效,后者更清楚标示,他生命价值的已然完成和任务的收官。

我很怕死。我怕在我的墓碑之上,来不及写上一本我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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