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身上的刺》‖慾望中帶着鋒芒

時間不會特地關照一下老人,特別是在醫院。

護士將準備喫的藥分配到喬麥手中,並叮囑要按時按量準時服用。

不大會,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大夫過來,身後跟着一串子實習生。

“今天老爺子感覺咋樣?看着狀態不錯?”他一邊問,一邊用手按了按老爺子的腿部,胳膊等多個環節,又用手機照了照眼睛。

“不錯,喫的還不少。”旁邊的陪護阿姨說。

“大夫,我爸現在是啥情況引起來。”喬麥問。

“你爸患的病學名是阿爾茨海默病,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老年癡呆,老年癡呆分爲原發性老年癡呆和繼發性老年癡呆兩種,對於原發性老年癡呆的治療主要是使用一些促進智力、改善腦部血液循環的藥物,還要注意加強智能訓練,對於繼發性老年癡呆針對具體症狀治療,如果是出現硬膜外血腫的要通過手術治療,甲狀腺低下貧血的要對症治療。”大夫說。

“那接下來?”

“目前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先滴水,吃藥緩解一下,等病情穩定之後,你們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他身邊就不能離人了,必須有個人全天照顧。說白了,他現在就是個老小孩,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照顧。。”大夫交代之後,改道其他房間查病房。

父親的反常,早早的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與此同時,喬三揚的電話進來,喬麥聽着悠揚的音樂鈴愣了很久,直到掛斷的最後一秒她趕緊接通了。

“喂,三揚哥,”她起身站到病房的玻璃窗戶前,

“我叔情況咋樣了?大夫有沒有說什麼病?”

“老年癡呆!”

“嗯,和我們當初猜測的一樣,對了,我叔說騙他錢的事,我又打聽了。那個曾經定親的女娃娃是我叔婚前的事,的確有,也的確兩個人分開了,還有那個海川,六個手指。也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喬三揚語氣平緩的說,“不過,人家跟他沒啥關係,可能也就在村子裏他們撞面幾次。”

“我想也是,他現在時而模糊,時而清醒。”喬麥嘆氣說。

“接下來,你要多操心了,這種病不算嚴重,但是要一個人的24小時。”

喬麥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覺得不幸,慶幸是覺得父親不是什麼大病,不會危機到生命,不幸的是父親的生命裏再也沒有她了,甚至連自己都沒有了。

她將醫院的事情安頓好之後,便迅速回公司了。

王蕊正在電腦前,仔細琢磨,後天準備分享的PPT,誰知道喬麥站在身後,嚇得她魂魄亂飛。

“通知下去,20分鐘之後,開會。”

“好……我這就去安排會議室。”

王蕊手忙腳亂的整理一番資料,假裝平復一下心情,之後就飛奔到行政部。

自從她與董央央成爲好朋友之後,她的內部工作順暢許多,大家也總會照拂她幾分。

她搞定了會議室後,特地又去找喬麥確認需不需要什麼資料她提前準備一下。

喬麥帶着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她,然後說先不用,之後,王蕊離開,但是喬麥的眼神裏的疑孤並沒有減少。

職場中不喜歡一個人,往往會表現的非常明顯,尤其像喬麥這種,看似雷厲風行,實則內心非常敏感的人。

這次會議是他們第一次,不用工作彙報,只是簡單的聊一聊以後。

這樣的談話,還是有些過於官方,喬麥坐在最前方,時長一臉的緊繃,直到她的臉上擠出來一點笑容,大家像是看到了乾旱雨露,緊張氛圍也緩和了許多。

“公司架構調整,大家也都知道了,每個人都有什麼樣的想法,可以先談一談?”喬麥問。

“你還會做我們的領導嗎?”這句話過於直接,也來自平時直接的馬倩。

這句話想必每個人有不同的理解,馬倩是整個部門最受重視的主管,她大概還是想確認,以後的領導還有沒有可能是喬麥。

而其他人便不好說了,也許有人想早早的掙脫束縛,壓迫,離開她的淫威之下。

“我.....我並不知道,現在具體形式還沒有定下來,大家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或者有沒有想調崗,趁着這次變動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喬麥抿了一下茶水,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大家想必各有打算,只是並沒有太多人表露心聲,這樣的一次動員會,並沒有探討出來什麼,每個人的心事也都裝在臉上。

喬麥自己也是,她是個以高效爲目標的領導,迅速可以帶領團隊創造出業績,可是對於人情方面,是她的欠缺,不足。

過於飽受疾苦的人,更能體會到底層生存的法則,要什麼人情世故,又顧什麼體面好看。

她在職場豎立的高傲,虛張聲勢,盛氣凌人,回到屬於自己的安全地域,才真正的放下自己的防禦。

從公司到醫院,在從醫院到家,她精疲力竭的坐在陽臺上,這是租房子時,房東特地贈送出來一個大陽臺,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朝南,向陽,白天太陽光鋪在身上,熱的直冒汗。夜晚,還可以坐在陽臺看月亮數星星。

父親住院之後,她便有了買房子的動力,在這座城市,她要給父親安置一個家,無論房子的大小,起碼歸來屬於自己的家。

恰巧房東也有賣房子的意向,但幾次因爲價格的問題擱置了。

她側在陽臺上的榻榻米上,像是躺在柔軟的懷抱中,她已經記不清媽媽的樣子,更是想不起來媽媽的溫暖。

她腦子裏的凌亂,有抑制不住的亢奮,這亢奮來自於老趙的晉升推薦,也就意味着她要要升職加薪,這個階段絕對是個非常好的消息。

這個冬季已經很悲傷了,遇到曾經的戀人,趕上父親住院生病,如果工作上,又被降級外調,這豈不是過於悲慘。

她的臉上包裹着對於金錢的慾望,也從來沒有像這個冬季一樣,她竟然那麼那麼的需要錢,她需要錢買房子,需要給父親提供更好的醫療條件,需要金錢驅趕每個日子的不暢快。

有慾望的女人,大概是有魅力的,這種魅力帶着一股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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