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吳哥,咱倆喝一杯!

夜幕低垂,阜陽街頭萬家燈火。

路口紅燈時,我將車龍頭向左一拐進入輔道,往飯店騎行,沒走多遠,電話響了:“吳師傅,我看見你了,轉回來,上我那裏喝酒去,羅工也在。”是鄭工的聲音。

鄭工,身高七尺,大眼濃眉,爲人厚道,善辯能言,山東微山人,一口標準的魯地普通話,處處彰顯爺們範兒。他負責這次阜煙設備平臺的安裝,羅工管設計,我管最後的塗裝,一大幫子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掐指算算已有大半年。

時間好快。

我們進屋的時候,鄭工愛人已經做好飯菜,滿滿當當一大桌,色香味俱全,還沒動筷子,肚子忍不住就“咕咕”直叫喚。

一桌五人:鄭工夫婦、王成、羅工與我。

平臺工作接近尾聲,鄭工留了王成帶一個當地人在幹,其餘人分流去了外地。

王成個子高高,濃眉細目,不胖,手腳麻利,走路帶風,說話快言快語,聲音略帶點沙啞。就這麼一個人,幹起活來技術槓槓的,盡心盡責,沒的話說。

第一次與他接觸是在陝西漢中,大約在2012年左右,那時他剛畢業纔出校門不久,渾身散發着青春的氣息,一身勁兒彷彿永遠使不完,更有一種初生牛犢不畏虎的氣勢。

我去的時候,他們工作已接近尾聲,七八個人“哐當哐當”地正在下料、焊接、打磨,作收尾前的清零。我的油漆工作需細心,工件要打磨好,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只管開口,王成與他的夥伴們必然裹着風似地來了。

山東人的熱情仗義,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打起交道來比我們家的有些人還要舒服,坦蕩。

那次在漢中,王延山老總請客,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我的性格原因,經過幾輪推杯換盞,酒桌上醉的人三四個,其中就有我。王成酒喝得剛剛好,沒醉,別人去唱歌,他沒去,把我直接送回居住地,安排至休息,毫無怨言。

都說愛酒者“喝一生的酒,丟一生的醜。”我也知道自己酒後的醜態與任性,所以酒醒後,對他的幫助心懷感激。

後來每逢酒席上在一起,王成都會舉杯高喊:“來,吳哥,咱倆走一個!”。

這不,王成舉杯剛一說,鄭工就笑了。

山東人喝酒動筷子前就先喝一口,甚至一杯,這個好豪爽,酒量小的看見就有點心慌,比如我。熟悉我的人都說我喝酒老實,不曉得耍點小伎倆,我滴天啦!只要人家誠心,不是害你,你幹嘛耍手腕?那樣不地道好不好!

所以我醉的時候多,出醜機率大,後來因爲要騎車送孩子上學,我們家二子不讓喝酒了,我也意識到自己的酒後缺點,戒就戒吧,至今已有七八年。

當一個人身處異鄉的時候,一天工作結束,拍拍身上的塵灰,洗淨臉上的污垢,晚餐來一點小酒也不錯,緩解緩解疲乏,是吧。

酒與水一樣,能成事,亦能敗事,和山東漢子在一起,他們不會讓我出醜的。

比如今年端午,因爲忙,沒回家,羅工代表公司請秦煙機的領隊和鄭工以及他的兄弟們一起聚聚,熟絡一下工作進度,增進一下工作感情。

一桌坐定,十三四人,就我是南方的,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頭有些感覺,不能跟着後面嗨了。

鄭工看見,特意囑咐桌上人:吳師傅不能再喝了,他白天干活兒累,晚上二三兩就行,喝完剛好睡覺。

若有人舉杯朝我敬過來,他會適時替我遮擋一下,然後四目相對,會心一笑。一桌下來,十幾個人七八瓶白酒統統見底,現場沒一人醉,全是好酒量,不勝酒力的我感覺亦非常良好。

十月中旬,安裝工作轉移至三樓樓頂,因爲車間正生產,室內不容許有煙霧與漆味串連,我們不得不在三樓室外的樓頂操作。

五米多長的扶手焊接完畢,成品約有一百多斤朝上,憑我一己之力很難長時間支撐,鄭工知曉後,吩咐手下師傅們,隨我喊,隨時喊,隨地喊,真沒話說。

與這麼一羣人在一起,無論工作還是生活,心情都是舒暢的。

所以當王成舉杯說“來,吳哥,咱倆喝一個”時,我的舉杯也是很愉快的,一旁的鄭工、羅工看着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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