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別

文/肚子

照顧婆婆的日子不緊不慢地過着,四個月的時間還有幾天就要結束了。

“峨眉山公園”是婆婆所住小區的後花園,每個週末的下午,我和先生都會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沿着山路走一走,轉一轉,即親近了自然,又是對身體的一種鍛鍊。

在婆婆家最後一個週末了,先生下午有事兒,我便一個人上山了,必須去跟“山”道個別。

婆婆家的小區即坐落在峨眉山麓,由小區門口出來便直接往山上去。我們習慣由山的西南沿山路向東南行進。


齊長城遺址在峨眉山脊上有一段。這是國務院公佈的《齊長城遺址一峨眉山段》。



在這段山脊上,後來新建了文昌閣、魁星樓、文筆峯等建築羣。

文昌閣南大門的對聯應該是對峨眉山的點睛之筆,由博山書法家路長存先生題寫:峨嶺晴嵐星輝鬥耀,陽坡繞翠毓秀鍾靈。

明萬曆三十四年,徐希龍建文昌閣、魁星樓、文筆峯,後損毀。

文昌閣和魁星樓由博山民營企業家房立軍先生在2005年投資重建。



文筆峯因形狀如筆,直衝藍天,爲歷代文人所重,是博山文化風脈之象徽。幾經興廢,僅存遺址。2000年由博山政府重建。

每次上山,我都會沿“文筆峯”轉一圈,意欲沾染些歷代文人墨客的靈氣,以使“文如湧泉筆走峯端”。


我還愜意於文筆峯的東端,閒看雲捲雲舒,日落桑榆。



四個月的時間,我與先生在這山路上由夏走到冬,目睹了大自然的興衰存亡。



亦聯想到,草木一秋,恰如人活一世,像婆婆這樣,雖已暮年,卻仍在頑強地與生命抗爭着,實乃上天的眷顧。

面對着行將落幕的夕陽,尚未花甲的我竟偶爾也生髮出些許的惆悵。



我與先生走在這山路上,像準點赴約一樣,遇到過各色人等。

一位 六十多歲的女兒每天陪着老爸徜徉在路上,老爸身體尚硬朗,女兒親暱地走在老爸的身旁,一說一笑,溫情流淌;

婆婆小區對面的鄰居,一個腦梗的患者,近二十年了,每天用多年抗爭來的還算健康的右半身拽着總也不見起色的左半身,頑強地行走在這條路上,一條忠誠的狗兒是他的伴兒;

節假日期間,年輕的戀人便多了起來,他們或牽着手,或搭着背,或摟着腰,卿卿我我地纏綿在路上;

………


我和先生更多的時候是邊走邊聊,什麼都聊,偶爾也默默無語,並肩各自走着,賞着風景,想着心事,迎着陽光。


下午,我獨自走在這山路上,幽幽靜靜,起起伏伏,因爲要與這山告別,心中亦幽幽怨怨的,充滿了不捨。

唉,隨着年歲漸長,心亦脆弱起來,不忍每一次的離別,哪怕是與這“山”、與這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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