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光

每個成人的心中大都住過一個白月光,或者曾經住過一個白月光。有些人會懷抱着白月光,終生缺憾,有些人卻看破了白月光,讓其玉碎香散,花兒是後者。

她是一個鄉下姑娘,曾有一個玩伴,男孩,話很少,小學就會做三棱鏡,放在太陽下,能把紙點着的那種,他總是陰鬱着臉,愛哭,但成績很好,經常跟花兒爭第一的那種好,全班女生都很喜歡他,但他不理她們,只是跟花兒講話,還經常送她一顆棗、兩個杏的,花兒那時是假小子,對他沒想法。

初中的時候,兩人去了不同的學校,各自在自己所在的學校稱王稱霸,但三年間兩人沒有過交集。

高中,兩人分別以第一第二的成績考入同一所高中,同一個班級,他還是那麼陰鬱,經常在飯後學餘一個人吹笛子,演奏的都是很憂鬱的曲目,他成績依然很好,全校的女生都喜歡他。

三年的時間,花兒也變得不那麼張揚飛舞了,她沉靜了很多,甚至有些多愁善感,她也喜歡上了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也相信他是喜歡她的,因爲他老用陰鬱的眼光凝視着她。

奇怪的是,三年高中,他們彼此沒講過一句話。

高中後,各自奔赴不同的大學,他一流大學,她三流大學。後來還聽說在大學時,他曾給高中時全年級的級花寫過情書,花兒有些受傷,但還是喜歡他,也迴避跟有意接觸自己的男生接觸,她甚至爲了他不想結婚,後來,家裏催婚,他嫁給了一個對她體切入微的男人,但心裏還是放不下他。

很多年後,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後,花兒鼓足勇氣,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她說:“我是花兒”,他說,“我知道”,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最後,他打破了沉默,“你好嗎?”,“我很好”,花兒噙着淚說,“你還好吧?”,花兒問,“不好”,又彼此沉默了一會,花兒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怕同事進來看見自己的失態,她掛了電話。

晚上,他主動打電話給她,用低沉的聲音敘述了自己這些年的懷才不遇,花兒又哭了,最後她安慰他:“你好好的,我不會不管你的”。

後來一年的日子裏,花兒給了他很多資助,包括經濟上的,他也變得對花兒很依賴,甚至要花兒放棄現有的家庭,跟他在一起,花兒拒絕了。後來,他不再提這檔子事,卻變着樣向花兒索要東西和安慰,花兒建議他去做點實事,畢竟生存是第一位的,他勃然大怒,說什麼人都可以教訓自己,意思花兒不配給他提建議,發完火,他依然會找花兒聊天,發一些批圖給花兒欣賞,都是自己與某大人物握手的照片,或者錄一段自己拉着悽美曲調的二胡錄音給花兒,告訴她,自己很難過,花兒忍不住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他便很久不理花兒。

有一次,花兒幫別人看一篇論文,他又發批圖給花兒,花兒因爲手頭事多,便想讓他幫自己看看那篇論文的結構有沒有問題,他拒絕了,花兒有點寒心,便不再理他,放下手頭的事情,自己去看了,因爲人家要的急。這檔口,他又發文,問花兒能否接濟自己一臺舊空調,花兒說:“家裏沒多餘的空調”,他再沒說過話,等花兒忙完,回頭卻發現他拉黑了自己,花兒心沉了下去,但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其實自己已經不那麼在乎他了,之所以這麼多年對他念念不忘,只是爲了了卻年少時的一個願望而已”。

花兒打電話給他:“你拉黑了我?”

“我不想有人對我的生活說三道四”,他說。

“那就此別過,從此不再有瓜葛”,花兒說完,就拉黑了他,從此再沒聯繫過他,也再沒有爲他難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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