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印象(三)查理大橋

        布拉格坊間有句俗語:沒有到過查理大橋就不算來過布拉格,甚至說只有在查理大橋上走過九遍纔算真正來過布拉格,因爲那樣你纔可以看到各個時間段裏不同的它。

        伏爾塔瓦河是捷克的母親河,它把布拉格分爲老城和新城。河上有十幾座橋,而查理大橋是最著名也是最古老的。

        查理大橋建造於1357年,是27歲的建築師彼得·帕爾勒日奉捷克國王查理四世之命修建的,因此而得名。據說彼得接受任務時曾長跪不起,發誓要建一座歐洲最好的橋。然而建橋用的時間太長,他沒有看到大橋的完工就離世了。我替他感到遺憾,終究沒有見到自己作品最終呈現的壯觀,更替他感到自豪,這座大橋竟然能經受住希特勒坦克的碾壓,不畏懼風雨的侵襲,挺立過六百多年之後仍奪目耀眼。

        橋的兩側是高大的門樓,門樓外是熙熙攘攘的古街集市。在橋一端的入口處,有一座人物雕塑那就是國王查理四世 。

        走上煙燻般古老的石橋,橋面鋪着的青石方磚已被磨得凹凸不平,橋邊兩側是用長方形石塊壘成的齊腰高圍欄,這些簡潔質樸毫無雕飾的磚石彷彿都被刻上了歲月的摺痕與滄桑。

        500多米長的橋上矗立着30座精美的雕像,有女神、武士、人面獸神等等,像座露天的美術館。據說雕像的原件早已被保存在博物館裏,橋上的基本是仿製品。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與一個個哲思聖者擦肩。不時停下聽幾句藝人的彈琴演唱,看幾筆畫匠爲人快速勾勒的素描,或粗略的瀏覽小攤位上的飾品,或手扶石牆般厚實的的護欄遠眺河岸鬱鬱蔥蔥的綠樹與精美的建築,同時還不忘在導遊提示的第8尊塑像前駐足。

        這尊塑像是聖約翰,據說他在擔任布拉格主教期間,王后曾向他懺悔過。國王懷疑王后與他人私通,便追問王后懺悔的內容,但聖約翰誓守戒律不肯透露。國王惱羞成怒令士兵將他從橋上扔到河裏被淹死,他墜河的剎那天空閃耀着五顆星星,於是布拉格人視他爲守護神。

        在雕塑的基座上有兩個浮雕,傳說撫摸這兩個浮雕會給人帶來好運,於是衆多遊客都會親手去體驗。入鄉隨俗的我摩挲着閃閃發光的浮雕期待好運的同時,也被聖約翰把誠信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精神所感動。

        在一家山洞般的飯館裏用過當地特色午餐,我們乘坐仿古遊船,喝着船家送給我們的清涼飲料,輕鬆愜意地盪漾在伏爾塔瓦河。

        河水舒緩而寧靜,船兒劃開碧波穿過壯觀的橋孔,繞過彎曲的河道,看那水上人家餐廳茶坐,海鳥自由自在地滑翔,成羣的黑鴨與白色的天鵝戲清波弄漣漪,好一幅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畫面。

      遠望查理大橋更顯古樸滄桑,它彷彿集民族的苦難和榮耀於一身愈發深沉和厚重,讓人有點肅然起敬,它散發的藝術之美更與周邊別具一格的建築相得益彰。

        想起卡夫卡三歲時就在這橋上晃盪,他熟悉大橋的每一個細節,瞭解每座雕像的典故,甚至會在夜晚藉着路燈光亮數着橋上的石子,可見他對大橋用情極深,因此在生命結束時他纔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的生命和靈感全部來自於偉大的查理大橋”。

        遺憾的是,我不能在這座六百多年古老的大橋上走過九遍,看它早晨的日出、觀它傍晚的雲霞、聽那清風撥動的琴絃、聞那天青色等待的煙雨,體會卡夫卡所說的其“夏夜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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