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风雨兼程(五)


30日,阴天。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长坪赶集,年前最后一场。

侄子侄女周周也跟着去,孩子都喜欢热闹,我小时候好像也总跟着母亲去赶集。集上人很多,摩肩接踵,水泄不通,偶尔会有孩子被挤散了,哭着找妈妈。我也有被挤散的经历,不过我不会哭,因为我知道,母亲的头帕包得比别人的高比别人的好,只要擡起头向上张望,寻找那顶又高又整齐的头帕就可以了。母亲也不慌,她知道我会找到她!

给了周周他们一些零钱,让他们自己看着买,但还是再一次嘱咐鞭炮烟花意思意思就行。我和老周去给婆婆和母亲各买了一件斜襟的棉袄后,我们也走散了。罢了,自己转转吧。油香粑粑、油炸豆馅糍粑、卷粉、米豆腐、锅巴粉……围在小摊上的,不再是孩子,而是刚回乡的年轻人(从衣着不难看出)。想必和我一样,都想念那一口儿时的味道。我买了几个卷粉,老周买了油炸豆馅糍粑,嘴里口水滋滋地冒着,忍住了,做不到在街上大口朵颐,等到了车上,也就顾不上许多,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味道不仅是食物本身的味道,还有乡愁。

晚上,外面已经开始悉悉碎碎下着冰碴子,孩子们在写春联,父亲在厨房里忙乎,母亲在灯下绣花。母亲说我画的花好看,没想到我会画花样子。其实,我之前觉得苗绣的花朵太艳丽了,没有层次感,要是再立体一些,素雅一些会不会更好呢?也曾一度拿起画笔,想要给母亲画一套别样的花样子来,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这些花样里蕴涵着太多的文化了。花就是要这么热烈,这么奔放的,针法的表达就是这样的,不然就不是苗绣了。所以我还是乖乖地学着原本的表达方式,再适当地做一些调整修饰了。

母亲说:这套花样子很好,绣好给淼淼(侄女,大弟的闺女)做衣服,姑娘大了。

我说:我要自己画一套,自己绣,绣好了母亲也帮我做可好?

好!母亲笑了,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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