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最愛的老師,聊聊最喪的我,明明掛念卻未曾再見

從小學到大學,甚至畢業後接觸的各種培訓老師,我最敬佩、最喜歡、影響我最深的是吳之全老師。每每回憶起與他有關的事情,內心裏滿滿的感動。可以說,我生命底層的自信來源於他。如果沒有他,我的生命會缺失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是在我四年級的時候轉來我們學校,好像只教我們班。當時他已經快六十歲了,有很豐富的教學經驗。他很和藹可親,讓人願意親近,與我們的語文老師和之前的數學老師不同。大約第一節課的時候,他想選一個學習委員,聽說語文學習委員是我,便讓我兼任數學學習委員,一直做到小學畢業。我那時候數學很好,他委託我代他看數學早自習(一週兩節)。他會在自習課上給班裏同學出題目,後來這件事便委託給我來代做,那大大增強了我的自信。那時的我的眼裏,沒有難題能難得到我。有時也會幫忙批改作業,經常向他請教數學題,私下裏跟幾個好朋友在他面前很皮。

印象裏特別深的一件事是我去二樓給他送班級作業本,下樓時連蹦帶跳,把腳給崴了。那時的我真的特別開心,學習上非常有成就感。

畢業考結束以後我帶着弟弟回學校玩,他邀請我去他辦公室,跟我三年級的數學老師王老師一起幫我對答案,當時自我感覺良好,所有題都做完了,對的答案情況也特別好,錯的題很少,連很難的附加題都寫對了。但我預估分數真的特別不靠譜,吳老師說我的分肯定有一百多,我自己也覺得考的還挺好。但知道成績的時候,我很難過,我只考了八十幾分,我們班考的最好的是平時不怎麼扎眼的丁雷(這件事印象太深了)。也可能是他八十幾分,我考的更低。反正畢業考我們班考的很糟糕,讓我覺得特別對不起吳老師。

上了初中之後,我經常回小學校園去看看,但不總是去找他,還經常特意避開他。因爲我很自卑,我不敢見他,我初中的成績比較一般,一直十名上下浮動,最好的時候三四名,最差的時候十三四名。我經常因爲不寫作業或聽寫錯誤被各科老師打手心。印象裏,我很少會完成家庭作業,晚上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電視,作業一般是第二天一早去學校抄。我並不滿意我這種狀態,但又沒有意志力改變,所以有一種無顏面對他的感覺。我總想等自己成績好了再去找他,跟他報喜。但我的成績一直沒有令自己滿意過。

聽小我一屆的小學學妹學弟及他們的家長(村裏的鄰居)講,吳老師經常會在他的課堂上提起我,跟他的學生說我是他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聽聞此言,我一方面暗自竊喜,他如此肯定我,我當然特別開心。他教過的學生何其多,卻如此高看我,讓我很感動。另一方面,壓力也很大,當時的我很不喜歡自己的狀態,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他的評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優秀。但我的自制力很差,非常貪玩,內心的鞭策並不能在實際上幫助我更認真地對待學習。

中考的時候我超常發揮,超過了省重點高中分數線,但當時我們是估分填志願,我隨便估了個550分,實際考了612分。我很任性地對待志願填報,本身哪怕我所估的分數是準確的,衝一下市重點高中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我只填了一所普高,且不接受調劑。原因是志願填報前,白雲中學(我的高中學校)校長去了我們學校做演講,達到市重點高中分數線只填這所學校的,學費減掉一半,達到省重點分數線只填這裏的,學費全免。分數剛夠普高線或者差一點點的,只填這裏,可以優先錄取。我一聽有機會免費或者半費讀書,加上我隔壁鄰居家姐姐(我的好朋友)也在這所高中,便毫不猶豫地填了。分數出來之後,爸媽想要找人花點錢幫我轉到省重點高中去,我沒同意,當然他們也不是那麼強烈地想要這麼做。我想着能給家裏省錢,加上當時有些跟我媽慪氣,這事就算了。而事實上,所謂的學費全免只是免一學期三百塊錢的費用,大頭在住宿費、教材費等其他費用上。去學了才知道自己被坑了。也怪自己當初沒有了解清楚,沒有可借鑑的經驗。

上了普高,我其實是有些自卑的。有一次在回學校的車上遇到了曾經關係還不錯的男同學,都沒有和他交流,因爲他去了市重點高中,我感覺有些低人一等。那時我好像去學校找過吳老師,但他已經不在學校了。他那時退休了,學校也跟其他學校合併了,只有一到四年級,五六年級去遠一點的地方上。我找不到他了。我有想過去問學校裏的其他老師他家在哪裏,但到底沒敢。想着以後有機會再找他,一直沒再找過他。

我高考發揮不太好,語文和文綜考砸了,去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學校。我不喜歡背記,卻學了文科,讓自己沒有退路,連復讀的勇氣都沒有。高中時我成績一直很優秀,但在那裏顯得優秀並不是真的優秀。我不用太努力就學得很不錯,我也並沒有真的很努力。上了大學之後,就想着好好努力,找機會去見他,跟他聊聊我這些年的經歷。一定要考個好大學的研究生。但我大學更慘,不知道時間花到哪裏去了,根本努力不起來,或者說完全在假裝努力。不論是日常考試,還是考研司考,都有許多失敗經歷。我早起去圖書館或者教室看書,大部分時間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或者發呆。看起來好像挺努力的,但其實完全不是。我這麼差勁怎麼有臉專門找他去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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