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棍

      女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象着男人在狐狸精家的样子,他们在干什么?她们上床了吗?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了?一想到这她就心如刀绞。要不是村里有人嚼舌头传到她耳朵,她是万万不能相信,丈夫会背叛她。结婚十年,他们育有一双儿女。去年还把三间平房盖成了三上三下的楼房。好日子还刚刚开始,怎么会有这烂事堵在心里。这段时间女人老是捕风捉影为这事和丈夫闹,丈夫晚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想当初,自己不管不顾的要嫁给这个男人,是因为太爱他了,以至于成为唯一一个愿意嫁在本村受穷的姑娘。她越想越伤心,不禁泪如雨下。
这时门吱嘎一声响了,男人回来了 ,女人的血往上涌,心跳加快。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吵架,要好好说话。每次吵完架后总感觉丈夫离自己越来越远。
      丈夫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背对着她侧身躺下。沉默片刻,女人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去哪了?”
      “没去哪。”男人似乎有点累,不想搭理她。
      女人被激起,大声说:“你是不是又去狐狸精那啦?”
      “随你怎么想。”男人无精打采地回答。
      “那你干嘛回来?你去跟她过好了!”女人带着哭腔。
      “好呀!你说的?可以啊!”丈夫挑衅道。
      女人再也无法控制住她的愤怒,一脚把男人踹下床。男人大怒,迅速跃起,扑向床来:“你这婊子,敢踹我。”女人机灵地滚下床,退到墙角,手触碰到去年造房子剩下的椽子,随手拿起准备对付被激怒的丈夫。屋里很黑,他们谁都看不清谁,只能凭着动静,在房间里混战。女人的棍子几次碰到男人,男人更加疯狂,于是女人的棍棒也越舞越快,只听咚的一下,像是砸在水缸上的感觉,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女人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好像拳击手在等待对手苏醒,爬起,进行下一轮博弈,女人紧张得瑟瑟发抖。一秒、两秒、五秒、十秒……凭直觉,女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哆嗦着摸到门边,开了灯,发现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推了几下没动,女人“哇”地一下尖叫起来。
    村长叫上几个壮劳力,把男人擡到他自己的拖拉机上,“突突突”地往县城拉。一路上村长吸着烟皱着眉头说:“刚才还在我那儿好好的,商量明天到县里拉几袋化肥,怎么一会会变成这样了……”女人一语不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人。车上人谁都认为他们拉得是一具死尸,只有女人相信他会醒来。

女人从看守所里出来,已是清明时节了。风刮在她脸上仍然感到有些凛冽。她看见男人正坐在自家门口,望着孩子们放风筝。风筝越飞越高,耳边响起了凄凄的风声。突然发现孩子们手中的线松开了,她试图想帮孩子们一起去抓,没有抓到。眼睁睁的看着风筝像一只鸟,越飞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灰蓝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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