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葉:時間去哪了

秋風蕭瑟,冬風淒寒刺骨。

明天就是大寒了,這個冬天也準備結束了,過了大寒離立春也就不遠了。

來城裏兩年了,每天騎電車上下班,夏曬冬冷,我最不喜歡的還是冬天的冷風與冬天的寒冷,要是冬日裏下起了雨,就更令人生厭了。

自從我來城裏工作後就很少回家了,與母親見面的次數少了,有時候因爲忙也很少與母親電話聊天,平時也會言語上慰問她老人家,但我覺得我自己是做得不夠好的。記得以前她還外出打工的時候,見過一些市面,也喜歡穿的時尚些,那時候覺得她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後來因爲弟弟結婚生子了,她不得不告別打工生活回家照看孫子,這一回來就已經很多年了。或許她也曾羨慕過還能夠在外打工的那些跟她同齡的人。

在家裏她又回到了令她熟悉的田地,每天都在忙碌,2020年的時候看到被人養蠶有錢賺,她也開始了養蠶,但這是一份苦活。也就這一年,她消瘦了許多,皮膚也變蠟黃了,精神狀態也比較差了。由於太勞累了,還時不時的頭暈嘔吐。讓她不要那麼辛苦的幹活,但是她仍舊頑固不聽勸。

最近聽聞母親每在晚上睡眠時,左邊的臂膀扯疼,扯到手掌發麻,晚上總睡不好。又聽說牙齒疼,還幾顆一起疼的,上邊的下邊的,左邊的右邊的。母親說她最近一直在喫止痛藥,可是止痛藥畢竟不能根治,等藥效一過了就又開始疼了。她總是這樣,有什麼難受的事情就自己忍着,不論是身體上的病痛亦或是生活上的困苦,她總是默默地忍着,讓人心疼。這時我真切的感受到,她老了。

而我竟然不是第一個知道母親的這些情況的,知道母親這些情況是遠在海外的父親,也是他告訴我的。我們家總是這樣,聚少。而最最牽掛家裏的人,就是父親,一個常年在外的打工人,他幾乎每一天都要母親通話或視頻,時刻關心着家裏的每一個人,這個家就是他的全部,他畢生的心血就都交付在了這兒。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從經濟上來說,他的收入就是這個家的經濟來源。

有時候視頻聊天,發現他瘦了,記得以前他是微胖的,皮膚還顯白呢,臉上的褶皺也沒有像現在那麼多,他現在的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髮量也減少了,整個人看起來滄桑了許多。聽着他的聲音,也顯蒼老了。在我小學準備升初的時候,他就外出務工了,這麼多年了,他的思家之情、思鄉程度我是沒辦法想象的。他是一個多麼堅忍的人,默默忍受着煎熬與寂寞。

現在我工作了,我不想讓他在外面漂泊了,特別的想讓他回家。2019年的時候,他隨公司的出去海外,爲的還是想多賺點錢,去海外每個月的工資高些,說是去一年就回來,可偏偏就遇上了疫情。2019年底疫情開始出現,後來疫情肆虐,再後來疫情防控嚴格,他一直到現在還未得回來。以前的每一年他都可以回家休息幾次,但這次已經兩年多了未得歸家。

前段時間他說公司包機,但在上飛機之前要踐行核酸檢測以及身體檢查,但是後來有幾個工人檢查的結果不合格,又取消了包機。我們盼着他趕緊回家,他也盼着趕緊回國,我們都是那麼的急切地盼他歸來,但是期望總是落空。又臨近春節了,他還是缺席的那個人。

他未得參與我和弟弟的成長,以前總覺得自己跟父親很生疏,估計弟弟也是這麼覺得,所以總感覺他們兩個處得不好,但以前的我似乎也能體諒父親,所以即使見面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但心裏還是覺得他不容易。

以前不懂事,不瞭解父母有多辛苦,現在自己成了家,有了家庭和孩子後,作爲一個比較成熟的成年人,體會了生活的酸甜、面對着生活的壓力後,纔算真正明白父母一生的艱辛與不容易。

現在突然地發現,他們都老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們已經五十多歲了,不知不覺間都已年過半百,我突然覺得很害怕,害怕他們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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