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三輪車的人

在閒魚上看到一個轉讓小冰櫃的,一個年輕女孩要搬到成都去,冰櫃太小,她不準備帶走,纔買了半年,四折的價格掛在閒魚,我剛好看到了,約了今天下午去看,幾乎全新,她只用來凍過兩次礦泉水,我就直接買下了。

從五樓抱下來,在樓下準備拖到門口再回家開車,剛好看到一個三輪車,旁邊的人說三輪車主人在旁邊那棟撿廢品,一會兒就回來了。等了兩分鐘,一個大爺回來,我跟他說想租三輪車拉冰櫃回去,他答應了,不過要先騎車子去六棟那邊把廢品拉回來。我就接着等他回來,邊讓女孩在京東上找到訂單,把電子發票開了直接發給我。

等我們弄好了,大爺和一個婆婆回來了,婆婆對大爺說:你那個樣子騎車太危險了,還是我去。

於是,我把冰櫃抱上三輪車,婆婆又讓我在他們的雜物房裏找了個小板凳,婆婆在前面騎,我坐在後面板凳上一手拉這車廂邊,一手扶住冰櫃。

我們兩個慢慢地往我家去,一路上聊天。這個婆婆今年72歲了,我贊她完全不像這麼大的年紀,身體還很棒。她說,主要去年氣了一場,身體不行咯!因爲我大兒子去年過世了,難過得病了一場。可是沒有辦法啊,老大的孩子一個上初中,小的才九歲,還有個老二家裏有一個小孩,我要負擔兩個孩子的生活,老二也很辛苦,要管三個孩子的學習。

我不忍多問,不知道大兒子怎麼去世了呢?她的大兒媳婦又怎麼樣了呢?我只是聽着她的敘述,不時地咳嗽。

到我家樓下,我抱着冰櫃上樓,並喊她上我家把家裏的紙板收了。她一再地說,可惜她右胳膊疼,要是前兩年,一個這樣的冰櫃她一口氣拿上去了。

到我家,因爲婆婆右手不便,我幫她把我家陽臺上的紙板一起打包找了根繩子,找了個大袋子把零碎的裝上。她提着袋子,我提着紙板,把她送下樓裝上車,怕門衛爲難,一直把她送到門口,我拿二十塊錢給她,她死活不要,說拿了紙板就可以了,我又好說歹說,拿了十塊錢塞給她,看着她騎着三輪車慢慢晃盪地,漸漸匯入車流中,春天的陽光很暖和,她一頭花白頭髮亂蓬蓬地飄着,看着真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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