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愛的救贖(二十一)回家

你總要相信,不論世界再大,總會有那麼默默一盞燈爲你而點亮,若遠方太遙遠,那便早早回家吧,至少這個家還有你愛的人與愛你的人。

十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轉眼間王媽也已青絲白髮,步履蹣跚,每日裏除了忙活着自己那個小攤生意,其它時光則是靜靜發着呆,手裏撫摸着曾經的那張全家福,看着曾經一家四口溫馨的樣子,眼淚又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自己也不記得已經哭過幾回了。

好在王磊的妹妹雖說已經嫁人了,但時不時會帶着一家人回來陪王媽幾天,也算給她心靈找了一份慰藉,不然這日子可咋過。

轉眼離王磊出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王媽心想日子也算有些盼頭了,現在自己唯一的牽掛也就是他了,只希望這一次他回來可別再犯糊塗了,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扛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中秋節前一天,王媽提前便備好了王磊愛喫的菜,一大早就開始洗啊煮啊,還買了個鞭炮,算是幫他祛災,讓他從此改頭換面,開始新的人生。

中秋節早上,王媽天不亮就開始起來忙活,又是幫王磊把房間收拾一下,又是忙活着給王磊妹妹打電話讓她回來一起過節,忙好這一切纔有時間坐會兒休息。

正當她在那看着照片入神,卻覺得身後有個人在叫她,定睛一看不正是她心心念唸的王磊麼。

而此時的王磊看到王媽如今的模樣,心疼不已,一下子便撲通跪在了地上,然後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臉悔恨的說道:“媽,這些年您受苦了,都是兒子不孝害的這個家就這麼沒了,還把老爸害死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隨着王磊的臉越來越紅,王媽也有些不忍,雖說兒子犯了大錯,可若是自己當初及時引導會不會好點,可這時間哪有後悔藥賣,她只得感嘆老天爺造化弄人,然後又扶起王磊,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臉,心疼的說道:“打疼了吧,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可不能再走歪路了,我現在的依靠就只有你了,若你再進去了,那我真的沒什麼活頭了。”

好了,快起來吧,去你爸墳前看看他,他應該也在盼着你回來,只是如今卻已是天人永隔了,你說這個家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王媽的發問一時間讓王磊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回房換了身衣服,看着家裏熟悉的一幕幕,猶如昨天一般,他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到那年夏天,一家人一起喫着西瓜吹着風扇,述說着那過去的故事,可也只是想想罷了。

不多一會兒,王媽便已收拾好東西,然後兩人打了車回到了王磊的老家,也是王爸魂歸故里的地方,看着墓碑王媽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全都換成了淚水落在了地上,王磊此時也是拼了命磕頭,這一刻他忘記了疼,他只知道這樣自己的罪孽或許會少點,可是他又能否明白王爸從未怪過他,哪怕在最後一刻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牽掛的也是他,如今看到他回來了,怕是也算無牽無掛了。

就這樣王磊就這樣跪在王爸的墳前,不知過了多久多久,王媽這才扶起了王磊,兩個人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之後的日子裏,王磊就幫着王媽一起經營着賣菜的小攤位,雖說賺的錢不多,但圖個溫飽還是可以的,只是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先來。

就在生活慢慢有了起色,可是意外總是不悄然的來臨,這一天王磊如往常看着菜攤,因爲沒什麼人,便玩起了手機,而這時候剛好碰到一位來買菜的,挑了半天卻發現好像沒有要買的菜,正愈離開,卻不曾想王磊此時剛好擡起了頭,於是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曾相識,正當王磊疑惑對方到底是誰時,那人似乎想起點什麼,這不正是害得自己兒子差點沒了的人麼。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說時遲那時快,那人操起蔬菜旁邊的一把菜刀就向王磊砍去,嘴裏還嚷嚷道:“終於讓我逮到你了,這麼多年我還真以爲你死了呢,沒想到今天讓我見到了你,真是老天有眼啊。”

王磊見狀只得逃跑,因爲他知道不然的話自己估計今天不死也得脫成皮。而那人卻是緊追不捨,王磊無奈只得加快了腳步,而這時候只聽到撲通一聲王磊應聲倒下,一輛大貨車停在了他邊上,只是貨車上多了一絲血跡,而王磊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不知何時只聽到人羣裏有人呼喊道:“快救命啊,有人出車禍了。”

當大貨車司機下車那一刻腿都軟了,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磊,司機此時像個卸了氣的氣球攤在那,眼裏空洞洞的,他明白這輩子自己算是完了……

不過一會兒,交警和救護車陸陸續續來到了現場,在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將之前買菜的那人和大貨車司機一起帶回了警局,王磊則是被擡上了救護車。

當王媽聽到突然發生的一切,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攤坐在地上,許久纔回過神來,接着立馬來到了醫院,只是來的時候王磊已是奄奄一息了,強撐着一口氣就是爲了和王媽和妹妹告個別,只是這一次分別便是永久了……

病房裏,王媽輕輕撫摸着王磊的臉泣不成聲道:“小磊,難道你就真的忍心離開老媽跟你妹妹麼,這個家本就不完整了,如今你再走了,我可怎麼活啊?”

聽了王媽的話,王磊努了努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顫聲說道:“媽,是兒子不孝,還未能好好孝敬你,就不得不離開了,我這一生犯的錯太多了,我一直都活在罪孽中,如今也是該償還了,咳咳……若有來生,我還做您兒子好……好……孝敬您。”

王磊說完這些,呼吸已變得越來越微弱,直到慢慢消失,而此時的病房裏早已是哭聲一片,王媽緊緊靠在王磊妹妹身上哭着,不知哭了多久,才意識到王磊真的已經去世了……

那天后,街道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女人,每天端着一碗水餃,嘴裏不停的嘟囔道:“天快黑了,我要等兒子一起回來喫餃子,他最喜歡喫我包的餃子了。”

傍晚,街道上又放起了那首回家,歌聲悠揚打動着每一個在外漂泊在外遊子的心,而又誰記得曾經有那麼快樂的一家人本是其樂融融,卻奈何陰差陽錯一家人死的死亡的亡,瘋的瘋,後人再提起時也不免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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