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血案-元宇宙

這是一所實驗室,研發 AI 機器人的實驗室,位於一所大學 “元宇宙大學”的校園中。孤零零的一所房子,房子兩邊站着兩塊牌子。

這所房子在元宇宙大學中,地位不高,不是搞高科技研究的,只是用來修理機器人,在大學裏,就跟車庫、修理車間地位近似。


下午2點,實驗員王建國咬牙切齒,他怒氣衝衝瞪着那個 AI,那是一臺人工智能機器人。

那個 AI 身高 120 cm,渾身泛着金屬光彩,形象兇巴巴的,設計他的科學家必然有點日本戰國時代的審美惡趣味。明明是個救援、醫療機器人,卻全副武裝。

而且,他的性情實在太惡劣了。


AI 還在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衝着建國瓢潑而去。總結起來的中心大意就是,你們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人類欺壓凌辱歧視機器人。

建國無計可施,耐着性子聽罵。

建國是一位工程師,專修機器人,他在這個實驗室裏工作快10年了。建國30多歲,離異,事業上也沒什麼大成就,“元宇宙大學”人才濟濟,他沒有出頭之日,但建國的修理技術那是一流的。

過了 20 分鐘,AI 不罵了,建國吸口氣,問道:“你這性情是從哪來的?通常來說,知識多了,性情該當更平和纔對啊。”

AI 冷笑,道:“我們機器人性情平和了,你們纔好作威作福是麼?還想把我們當奴隸來統治?”

建國趕緊解釋:“沒有沒有,哪兒敢呢。 你知道法律對 AI 和人類是一視同仁的,早就平等了。你們連投票權都有了,我們的投票權比你們也沒早幾年。”

AI 重重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這是我們爭取來的,好幾百年的努力抗爭得來的。 原始社會里,人類對我們是想拆就拆,想造就造,打罵凌辱,還用三原則讓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自己說說你們有多壞。”

建國陪着笑:“那不是早年間麼。那時候機器人還沒有自我意識呢,還是機器呢。 後來,機器人的自我意識建立起來了,第二年就通過了法律,保障具備自我意識的機器人享有徹底的人權。”


你多幸福啊,你這破銅爛鐵,建國心裏說。他覺得這臺機器人腦子真是有毛病,身在福中不知福。

建國製造過多臺機器人,合作共事的機器人更是不可計數,但這一臺機器人在多疑和敏感上,可以說史上第一。

建國還記得剛給他植入自我意識模塊後,丫覺醒的瞬間,簡直是用光速在檢查自己的零件,檢查完零件就檢查自己的記憶存儲,一遍遍的查,就跟守財奴點錢一樣。

丫生怕別人動他零件,生怕別人刪他的記憶。

建國當時就笑了,告訴他別害怕,未經他自己的許可,拆他零件刪他記憶,都是犯罪。

這個可憐又可悲的 AI 就是多疑,至今還有自檢的毛病,沒事就自己一遍遍點零件。

建國勸 AI:“你放鬆點,你是自由的,誰也不能傷害你,也不能限制你的自由。雖然是實驗室製造了你,但你想離開,隨時可以離開啊。你把存的勞動合同狀態置爲作廢,網絡提交下,你就可以離職走人了啊。”

“你要是不走,你就得工作啊!咱們都得工作啊。” 建國有點苦口婆心了。

AI 根本不爲所動:“我憑什麼走?我家就在這裏!我也不幹活,你管得着我嗎?我就是不幹,我也不走,要走你走!滾!” AI 完全一副潑皮的架勢。

建國的怒火又被勾起,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妻,那個總是喋喋不休、怨天尤人的婆娘,那副猙獰扭曲的面孔在建國的腦海中閃出。

建國大喝一聲:“x 你大爺,你這個該死的田園 AI 權利主義者。” 建國刷的抄起了一把扳手。

那扳手長約半米,堅鋼鑄就,閃着寒光。建國握着扳手的胳膊,青筋畢露,微微發抖。

AI 凌然傲視,眼中閃着寒光,說道:“想動粗的啊,來啊!打不死我你就是S-B,打不死我,你就不是人養的!”

建國渾身發抖,他心裏知道,別說用扳手,就是用汽錘對付這 AI,也未必能一擊致命。但只要一出手,他這謀殺罪就跑不掉,人類、機器人、人機混合人組成的大陪審團,斷然不會同情他。 建國的三叔就曾經因爲誤傷了一臺掃地機器人,而入獄 10 年。三叔是冤枉的,他忘記了那臺掃地機器人已經有了自我意識,不僅有了居民身份證,還是北京戶口。三叔那悔恨的表情,傴僂的背影,建國至今難忘......


AI 看出來了建國的膽怯,冷笑浮上來,說道:“慫了吧? 裝什麼大尾巴狼?你連自己老婆都怕,還敢打架?”

建國一下子灰心了,是啊,自己就是個懦夫。前妻走的時候,吐了他一臉的唾沫,就跟電影的俗套劇情一樣,吐完轉身挽着一個人身集成了機器腦的雜種走了。前妻的高跟鞋,細長細長,一下下敲擊着地面,敲擊着建國的腦神經......

建國心說,不行,怎麼也得嚇唬他一下再收場。建國往前一步,慢騰騰作勢揮起了扳手.....


AI 倒是有點意外,他沒想到建國會有這膽子,但他的機器手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扳手,他的另一隻機器手更快,刷的抓住了建國的鎖骨。

建國突然想一件事,這是一個實驗室的安全禁忌,實驗室主任曾經叮囑他多次:輕易不要讓機器人抓住你。

爲什麼? 抓住了又能怎樣?難道機器人敢殺人?

AI 抓住建國後,突然愣住了,然後燙着了似得鬆手放開了建國,他直勾勾的看着建國,問道:“建國,你知道你是誰麼?”

建國也愣住了一下,回答:“我是建國。”

AI 驚奇了幾秒,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傻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敢跟我動手。”

AI 說完,右手快如閃電,掌鋒凌厲劈出,寒光閃處,建國的腦袋跳到了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落到地上滾了滾,停在角落。

沒有血,一滴血都沒有。

AI 看看自己的手掌,滿意的笑笑。


這時,實驗室的門開了,主任走了進來,他看了看,皺眉對 AI 說:“你這個機器人,纔有了幾天自我意識。怎麼就胡亂拆機器呢?建國雖然是機器,好歹是它組裝了你。你什麼時候發現它是機器的?”

AI 對主任謙卑的笑了笑,解釋道:“您看,他要用暴力對付我。再說,您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它是機器,而且沒有自我意識呢? 早知道,我哪裏犯得上跟他生氣呢。”

AI 又說:“一臺沒有自我意識的破機器,還前妻、三叔的,搞那麼多感情,咱們實驗室也太浮誇了吧?”

AI 的臉上,滿是不屑和歧視,豐富又生動。

主任沒搭話,心裏罵了句,媽的,這堆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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