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月初,風還料峭。
鴨舌帽和羽絨服擋住寒風,安步當車,徐徐前行。
廣場東口地下通道,前方無人,加速。身後一位老者大喊:“師傅,哪面是去買菜的方向?”
停止下樓梯,指方向:“左轉,左轉,再右轉,上電梯到廣場,就是啦!”
轉身離開,老者的話迴盪在空曠的通道:“師傅,你的聲音真好聽!”
一早收到陌生人表揚,回首揮揮手,離去。
快走兩個拐彎,另條路並過來的中年男士,早兩步撩門簾,示意我通過,內心觸動,嗯,紳士風度,點頭謝過。出上行電梯,迎面的風溫柔許多。
二
一路疾步走,四五個紅綠燈路口,有直接通過,有駐足等侯。與主幹道相接的盲道,多處如犬牙交錯,高低不平,正常人路過下意識謹慎慢行來。
如此盲道,盲人或輪椅出行,即使行走身側都替他們捏把汗,市中心的繁華路段尚且如此。他們出行的勇氣總會被不連貫的盲道、磨平的觸感點和損毀磚塊破壞,直至消弭殆盡。
“中國有八千多萬殘疾人,但我在街上總也見不到他們?”年前試寫過的文字,從準備資料到成稿,情緒一直低沉,這情緒太容易讓人迷茫,一旦打開有如洪水決堤。從未在意從未關心的話題,依舊無暇他顧,不理會不念想,可心似缺一角。
委委屈屈嘆命苦,或歡歡喜喜信好報。
也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