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老漢子

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西溪村座落在山腳下,這裏風景秀麗,鳥語花香。一條小溪圍繞着村莊逶迤流過,流出村子,流向了山外。

每天,西溪男人們的吆喝聲、婆姨們的歡語聲、鳥鳴聲、狗吠聲以及小孩子們那永遠不知停歇的肆鬧聲,像一個個跳動的音符,盪漾在村旁的小溪裏,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彈奏出一首首歡快的山村交響曲。

溪水流轉着西溪這片土地上的世外桃源般的寧靜與純淨,流向了山的那邊,同時,外面世界裏的文明裹挾着紛雜,也鑽進了西溪純自然的山風裏。

嘎嘎、喵喵和咩咩是西溪村的三個小女娃,她們是鄰居,嘎嘎上小學四年級,喵喵上小學二年級,咩咩上小學一年級。

雖然她們不是同一年級同一班,但因是鄰居,天天攜手相伴去上學。

鄉村裏的孩子大都是放養式的“野生長”。午飯後,當大人們爲了下午的勞作去打個盹兒時,嘎嘎、喵喵和咩咩,早就放下了碗筷,帶着一顆天真爛漫的童心飛奔在了去往學校的路上。

山風純淨,山野宜人,山村小路兩旁是三個純真的小女生放飛的好地方。

她們邊走邊玩,邊玩邊走,走着玩着,玩着走着,經常是伴着第一聲上課鈴聲跑進教室。

不知什麼時候,去往學校的路旁有了一個垃圾場,垃圾場裏各種廢舊的雜物凌亂地散放着。

這可是個小孩子好玩的地方,不論是過家家、藏貓貓還是模擬各種生活場景或是有創造性的把玩,都能激起三個小女生極大的興致。

自從垃圾場落戶至這裏,嘎嘎、喵喵和咩咩天天午飯後都要去垃圾場裏盡情玩耍。

垃圾場的主人是個不曾結過婚的老漢,將近七十歲,精瘦精瘦,很硬朗,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一雙未曾混沌的小眼睛總是滴溜溜轉個不停。

老漢是從山外面來西溪這一帶收垃圾的。山區地廣人稀,這裏的垃圾能有幾何,西溪村人不免心存疑惑。

起初,垃圾場裏冷冷清清,不光是垃圾少,人也少,進進出出的就只有老漢一人,多少天都不見有外來人。

慢慢地,不知從何時起,垃圾場裏有了人氣兒。不僅垃圾增多了,人也多了起來,進進出出的外來人,今天幾個,明天幾個,幾乎天天有人來。

垃圾場裏每天來的人,有拿垃圾來賣的,也有不拿垃圾空手來的。

老漢是山外面的,跟西溪這一帶的村民都不認識,這空着手來的是幹嘛的?不可能是來串門的呀。奇怪的是,這些不是來賣垃圾而貌似串門的人居然是女人居多,女人們大都穿戴整齊,嘴脣也都抹的紅紅的。

老漢無兒無女,沒有什麼親戚,這些女人居多的空手客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西溪人心裏又添疑惑。

隨着進山出山進村出村的人逐漸增多,收垃圾老漢的信息由起初的碎片化也漸漸趨於完整:

老漢姓胡,從小父母雙亡,喫百家飯長大。無人管教的他偷雞摸狗,好逸惡勞,年齡漸長後又嫖賭成性,因此還進過幾次局子,這一來二去的,在遠近也算是個“大人物”了。

附近的人都毫不避嫌地稱他爲“胡來”,這胡來長鬍來短的,時間一長,大家夥兒也就忘記了他原本的名字,理所當然地叫他胡來了。

父母去世早,胡來也沒有什麼遠親近親的,無人去更正他的名字。胡來,天天聽別人叫自己胡來,他也忘記了自己叫什麼,只知道自己姓胡。就這樣,胡來,在大家夥兒的口中順其自然地就叫響了。

臭名遠揚的胡來,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一折騰二折騰三耽擱四耽擱的,胡來就遠遠超過了婚育年齡。

幾進幾齣的胡來是政府的大難題,爲使他能徹底改邪歸正,政府幫他建了一個垃圾場,解決了其就業問題,從此,胡來算是有了一個正經工作。

有正經工作後,胡來倒是正經了幾年,埋頭於垃圾場,收垃圾,賣垃圾,也掙了點錢,但還是沒女人願意嫁給他。

一人喫飽全家不餓的胡來沒人收管,任性發展。

腰包裏有了幾個小錢後,他早先的野淫之性又開始蠢蠢萌發了,再加上時不時有不正經之人來引誘,胡來又蛻變回去了。

垃圾場建在村外,離村子較遠,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這更加使胡來違起法來肆無忌憚了。垃圾場,就是胡來的賭站淫所。

不知什麼時候,垃圾場裏有了一個流浪的傻女,傻女是哪裏人,大家夥兒都無從知曉。

傻女每天樂呵呵的,在垃圾場裏轉來轉去,嘴裏神叨叨地不知念說着什麼,好像她的世界裏就沒有過憂愁,彷彿這個垃圾場裏有她天大的喜事。

傻女好像定居在垃圾場似的,不曾離開。人們猜想,這可能是胡來領回來的媳婦吧,也行,年紀一大把了,沒個相伴的人,有傻女相伴,也算是一種夫唱婦隨的日子吧。

時間一久,有人發現,傻女晚上都是露宿在垃圾場的一個角落,身上蓋着舊報紙或紙箱子皮。喫飯時都是胡來給送來一碗不知是熱還是冷的飯,傻女坐在垃圾堆裏狼吞虎嚥地扒拉着。她的衣服與頭髮凌亂不堪,衣服好像就沒換洗過,“老虎下山一張皮”。

期間,有一家人搞裝修,需要賣的紙箱子多,男主人上午去垃圾場時,發現胡來跟傻女在一堆垃圾的後面共赴雲雨,這位賣主不好意思地悄悄回去了,想着下午再去賣吧。可是等下午去又碰上了胡來繼續跟傻女云云雨雨,賣主想管一管,可又一想,人家的家事咱插手幹嘛,他又悄悄回去了。

有在垃圾場晚上賭博的人透露,胡來有時晚上把傻女拽回來,當着他們幾個常在這裏賭博的男人的面,毫不隱諱地脫褲子跟傻女來事。還說傻女屬於他,這是他的家事,並稱,傻女傻,啥也不知道,這樣草草完事也不誤賭。事後,再把傻女推至門外,讓她到露天地裏過夜。

大家都在背地裏罵胡來是畜牲,互相議論說怎麼就沒人管管這事呢?

罵聲間,傻女肚子就大了。大家夥兒的罵聲唾聲也稍事消停了一陣,想着胡來一大把年紀有了根,定會對傻女好了,也定會收斂淫蕩之心好好過日子了。

就在大家爲胡來祈禱、替胡來暢想未來好日子之時,一個大雨傾盆的早上,有人發現傻女扭曲着身體死在了垃圾場裏,從她兩腿根部流出的血混合在雨水中,已經像小河一樣流出了垃圾場,死傻女的懷裏抱着一個死嬰……

至此,人們才徹底醒悟,傻女並不是胡來領回來的媳婦,原來是胡來以“媳婦”之名掩人耳目來發泄獸慾的工具!

胡來因此坐了牢。

……

西溪村人瞭解了胡來的這些蠅營苟事後,這才明白了胡來的垃圾場裏爲什麼總有空手來的男男女女,才明白了胡來爲什麼把垃圾場建在了大山裏。

“這個老漢子忒不正經……”

“真噁心!……”

“坐了牢出來還不正幹……”

“他就是個胡來老漢子……”

(老漢子,即老漢、老頭的意思,是西溪當地人的習慣用語,略含貶義。)

西溪村人七嘴八舌地說道議論着。說的最多的還是擔心這個骯髒的老漢子玷污了西溪的純淨。

說道歸說道,議論歸議論,只要沒危害到自家利益,純樸憨厚的西溪人,採取的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息事寧人的態度,只不過都悄不聲地對自家婆姨有了看管。

話說嘎嘎、喵喵和咩咩三個天真爛漫的小女生,哪裏曉得大人世界裏發生了些什麼,她們依舊自顧自地無憂無慮地無所顧忌地在垃圾場裏玩耍着。

嘎嘎和喵喵的爸媽都在外地打工,嘎嘎是奶奶帶,爺爺去世了;喵喵是爺爺帶,奶奶去世了。兩位老人還兼帶着其他的在外打工的兒女們的孩子,再還有滿院子的牛羊雞鴨及好幾塊田地的莊稼等着老人去打理侍弄,只要孫輩們喫飽穿暖就行了,至於其他別的,老人根本無暇顧及。

咩咩的爸媽也都在外打工,媽媽懷了二胎,臨近生產了纔回到了西溪村,現在在月子裏,還沒過滿月。媽媽也無暇顧及咩咩的其他,也是讓她喫飽了穿暖了只要沒別的啥事就不會再過問了。

三個小女娃每天都是大人們午睡的時候在垃圾場裏玩,這個點兒垃圾場裏也就只有胡來老漢子一人,三家人及其他的村民們,當然也就不知曉三個女娃娃在垃圾場裏每天玩耍的事了。

三個女娃中,嘎嘎能說會道,性格活潑,有組織管理能力,是三人小隊中的御姐,這個三人隊伍在哪裏玩、玩什麼、怎麼玩這一切的隊內活動,都由她說了算,她指揮她安排,隊長當她莫屬。喵喵也是個小御姐,只是年齡比嘎嘎小,甘拜下風地成爲了嘎嘎的小跟班兒。咩咩呢,可可愛愛,柔柔弱弱,很依賴比她大的人,但懂事,有禮貌,屬於小蘿莉型。

起初,胡來並沒在意三個小女娃,畢竟她們還是稚氣未脫的兒童,任她們在垃圾場裏遍地踏足。三個女娃娃呢,也沒注意這個老漢子,只是任性地玩耍在自己的世界裏。

有一日,胡來老漢子午睡時去廁所,一掀門簾,看見咩咩一人在他窗戶下面玩,這是他們第一次打照面。還沒等胡來說話,懂事的咩咩就先叫上了:“爺爺,爺爺好!”有孫子輩叫自己爺爺,對於胡來,還是第一次,這冷不丁的一聲“爺爺”,觸到了他內心深處那個最柔軟的地方,不知怎地,胡來不由自主地就進門去拿了他們賭博時喫的零食,像給孫子零食似的親熱地給咩咩喫。

咩咩拿上好喫的,又高興地喊了一聲“爺爺”,並給胡來老漢子鞠了一躬,道了一聲“謝謝爺爺”。胡來心頭又是一熱,“天倫之樂”的感覺在胡來心裏閃了一下,他不由得對眼前這位萌萌噠的小姑娘產生了好感。

咩咩還想喫好喫的,就天天到胡來的窗下去玩。胡來呢,每次都要給懂事乖巧的小咩咩一些零食,再跟她玩上一會兒。一來二去的,胡來確定自己喜歡上了可可愛愛的咩咩,是出於對孫輩的愛還是別的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胡來每天都盼着咩咩來到他的窗下玩,咩咩來了他就有一種想抱的衝動,抱起來又想摸摸,摸摸咩咩的頭髮,摸摸咩咩的臉,摸摸咩咩的背,再往下,摸摸咩咩的小屁屁……

咩咩她能感覺出來爺爺對自己的“喜歡”,依賴性很強的咩咩也經常求大人們的抱抱,有時,胡來蹲在地上還沒抱她,她就鑽進了蹲着的胡來的懷裏,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每次咩咩在胡來懷裏蹭蹭的時候,胡來都會覺得有一股電流流遍全身,麻麻欲酥,飄飄欲仙,只想脫離現實完全進入意識狀態。他不由得抱緊咩咩站起來,兩條胳膊助推着,讓咩咩在他襠裏蹭來蹭去。

胡來失眠了。小咩咩可心的影子就像是一壺油澆在了他撲撲燃燒的慾火上……

他開始用好喫的誘咩咩進自己的屋子,着急且耐心地跟咩咩做各種遊戲。漸漸,遊戲進階,升級爲互看互摸身體各部位,胡來的魔爪伸了出來……

事後,胡來親親咩咩:“這事你跟誰都不能說,疼了也不能說,爺爺會給你治的,說了爺爺就不給你好喫的了。”咩咩懵懵懂懂地撲閃着兩隻大眼睛點着頭。

突然間咩咩每天在垃圾場裏都有零食可喫,喵喵發現了這一情況,彙報給了嘎嘎。

嘎嘎審問咩咩:“你如實交代,哪裏來的好喫的?”

喵喵也仿着嘎嘎的腔調用同樣的話問咩咩:“你如實交代,哪裏來的好喫的?”

咩咩想着爺爺親她時交代的話,咬着牙就是不肯說。

嘎嘎使上了隊長的威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說就不帶你玩了!”

喵喵像嘎嘎回聲似地重複着嘎嘎最後面的話:“不說就不帶你玩了!”

膽小乖巧依賴性強的咩咩被嚇哭了,她很想跟着兩個姐姐一塊玩,於是,照實回答:“嗚嗚…… 是爺爺跟我做遊戲時給的。”

……

“噹噹噹,噹噹噹……”嘎嘎跑在最前頭,屁股後面跟着喵喵,一起來敲胡來的門。

“爺爺,爺爺,我要喫好喫的!”嘎嘎在叫喚。

“爺爺,爺爺,我也要喫好喫的!”喵喵也在叫喚。

“吱扭——”門開了,嘎嘎,喵喵,同咩咩一樣,走進了巨獸張開的黑洞洞的大嘴裏……

“姐姐,我這裏疼……”

“姐姐,我也是這裏疼……”

咩咩依賴性強,年齡也小,她疼的時候就要對嘎嘎說,咩咩一說,喵喵也忍不住了,也給嘎嘎說。

每當此時,嘎嘎就會讓她們兩個在自己面前整齊劃一地站一橫排,按爺爺的話,負起隊長職責,開啓訓話模式。爲此,胡來老漢子還特意獎賞了她很多零食。

在隊長的帶領及震懾下,喵喵和咩咩聽從爺爺的話,誰也不告訴,啥也不說。

嘎嘎的奶奶和喵喵的爺爺很少給孫輩們買零食,嘎嘎和喵喵見到好喫的就饞到邁不開腿,猴急猴急地在路上就喫完了。倆小御姐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在自己的爺爺奶奶那裏表現得無所異常,再加上胡來老漢子經常給三個小女娃娃下身上藥,因此,家人一直未發現什麼。

咩咩就不同了,每次爺爺都會偷偷給她多一點兒好喫的,她胃口兒也小,喫多了撐得吐,路上一般喫不完。萌萌噠的小咩咩,實在給好喫的找不下一個安全之所,只會藏在枕頭下面,時間一長,被媽媽發現了。

“乖乖,哪來那麼多好喫的呀?”

“嘎嘎和喵喵兩個姐姐給的,她們的爸媽給她們寄回來好多好喫的呢。”

這是胡來教的。

媽媽知道咩咩跟嘎嘎和喵喵是好朋友,老在一起玩,也就不過問了。

期間,老師發現三個小女娃時不時遲到,上課注意力渙散,對提問也是答非所問,就聯繫嘎嘎的奶奶和喵喵的爺爺,還有咩咩的媽媽。

嘎嘎奶奶和喵喵爺爺說:

“娃能學多少算多少……”

“她在學校長大就行……”

咩咩媽媽還下不了牀,不能去學校跟老師具體溝通,但把老師的話當回了事。她思前想後,感覺女兒這些天總有些不對勁:晚上不是大汗淋漓地打着激靈驚醒就是大哭着鑽進自己的被窩;幹什麼事都好像害怕似地看着大人們的眼神;有時大人上廁所她還偷偷伸頭看;喫飯也不好好吃了,總說自己不餓;哦,還有……還有……還有一件離譜的事,女兒老抓自己的下身……

一件件事疊加在一起,湊一堆兒裏去想,咩咩媽媽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是……不會吧?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斷否定着自己的不詳之感,驚恐地擡起雙眼望向門外,正好與剛從廁所出來的咩咩目光相對,忽然間,咩咩像受了驚嚇似的,轉身就跑,邊跑還邊用小手一把一把抓着下面。

媽媽的心倏忽一緊,咚咚咚地直跳,她大步跑出去,拉住咩咩,還沒等她說什麼,咩咩就哭喊開了:“媽媽,我這裏是被蚊子咬了,不是疼……”這,當然也是胡來教的。

“蚊子咬這麼厲害?乖乖,聽話,讓媽媽看看……”媽媽伸手要去脫咩咩的褲子,咩咩左手使勁攢緊褲釦,右手還不忘一把把抓着下面。媽媽見狀,幾近瘋狂,她去拽女兒的褲子,褲襠的褶子開了,一片紅紅的血跡刺目地映入媽媽的雙眼,不祥的預感倏地又一次來襲!她不由分說,拽下了咩咩的褲子……

西溪人憤怒了!

善良淳樸的西溪人義憤填膺,唾罵、詛咒、棍棒……統統砸向了胡來老畜牲。

警車響了!

憤憤然的西溪人站滿了出山的路。警車尖銳地滴滴叫着,人們憤懣地忿忿看着,嗓子罵疼了,唾沫唾完了,攥出紫紅印子的拳頭有勁不能使,咯嘣咯嘣的指骨節響聲和憤憤的喘息聲在山谷裏久久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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