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秋臣
看《人世間》這部劇，有些日子了。
裏面的角色很多，時間跨度很廣，故事也很吸引。
但等到追完劇再去回想，葉秋臣發現自己最喜歡的幾場戲總是圍繞着同一個人物而展開的。
這個角色甚至不是劇中核心的周家人。
她是金月姬。
郝冬梅的母親，周秉義的丈母孃。
這個女人，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總會莫名被她的思維格局，談吐言行這些因素影響着，去思考自己能否再成長一個臺階，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去將所有事情思慮周全。
金月姬的語言藝術、爲人處世和情商智慧，也被許多人當做職場和人生的教科書。
爲女婿的前程遞話鋪路，那場戲我反反覆覆看了很多次。
境界啊。
佩服。
還有臨終病牀前的話，以退爲進，這已經不止是可以用聰明來形容了，這是聰明人裏面的高手。
話中有話，層層遞進，這似乎已經成爲了金月姬說話的習慣。
她只需要稍稍在腦袋裏組織一下框架，能夠達到目的，又恰到好處的語言就蹦出來了。
都說周秉義厲害，但在金月姬面前還是個學生。
尤其是周秉義的緋聞登報，他與金月姬的對手戲，兩人的差距立刻就出來了。
周秉義是精神上的出軌，在丈母孃的詢問下幾乎已經是默認了。
但老太太不慌不忙，一步步引導周秉義說出真相。
首先，她沒有震怒。
照理來說，自己的女婿可能與異性有染，她應該非常生氣纔對。
然而這一處的設計，就是在告訴我們，真正厲害的人懂得如何消化自己的情緒。
消化情緒。
這一點說起來容易，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接着她讓周秉義講一講來龍去脈。
大哥說的很真切，很誠懇。
金月姬如何迴應的？
選擇性地說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你既達到了目的，而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但實話不一定是實情。
當金月姬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鎮住了。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是一種洞穿人心的犀利。
潛臺詞大概是，周秉義你最好還是說實話，你這點手段在我面前還太嫩。
整個談話，金月姬都是掌控全局的人。
從開始，到中間的矛盾點和高潮，再到最後的收尾。
一氣呵成。
可以說，周秉義的任何語言和行爲，在她的頭腦裏早就有了預設，金奶奶也就這些猜測和假設做出了準備。
這是從容。
接着，他警告了周秉義，擦槍不許走火。
語氣聽起來像是建議，但葉秋臣覺得這是一種威懾。
同時，講了前車之鑑的故事，令其引以爲戒。
這一段，還是威懾。
如果你做事過火，那麼下場你也清楚。
最後，是報紙的處理方式。
周秉義詢問，報紙是他收着還是金月姬收着？
兩個選擇，都是隱瞞的意圖。
若是金月姬收着，就當做未來某種可用的“證據”。
若是自己收着，這件事就算在這一頁上翻篇兒了。
但金月姬不是做選擇的人，她是直接給出答案的人。
報紙印出來就不止一份，與其讓郝冬梅通過其他的途徑知道，不如把這件事大大方方講出來。
你以爲金月姬此舉是在保護周秉義嗎？
不是，她在保護自己的女兒。
郝金夫妻倆，是《人世間》裏最值得仔細咂摸的人物。
郝離世早，大多數的情況也不太講話，但腦子很清楚。
金月姬是他太太，名副其實的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作爲整部劇中段位最高的女人，金月姬的每句臺詞都讓我回想很久。
尤其是那段“選擇性說”的評價。
既說了真話，又達到了目的。
葉秋臣想到了很多人，那些看起來說話很真誠，實際上別有用心的人。
這種說話方式是令人舒服的，但不能展現事件的全貌。
若碰上一個思維簡單，善良單純的人，這段話說了也就信了。
所說的確都是真話。
但不是全部的真話。
郝冬梅其實就屬於這種女人。
郝金兩人在方方面面都是“人精”，但女兒相比一下就略顯平庸。
有些人覺得可惜。
實則不然。
他們就希望女兒能過上這種普通平凡的日子。
唯一沒算到的，就是女兒失去生育能力這件事。
郝冬梅常常陪伴在側，陪母親聊兩句，金月姬再幫忙解決一些問題，生活就有滋味了。
物質條件已經足夠豐富，在郝冬梅無法生育的情況下，只要她的精神世界能夠沒有缺口，那麼便可一生無憂。
而郝冬梅的精神世界，一定程度是依附在周秉義的精神世界上。
故此，金月姬纔多次給周秉義鋪路搭橋，令其事業節節攀升。
周秉義，在金月姬眼中，總體來說也算一個行爲端正的可教之才。
除去他個人努力之外，丈母孃給他的助力也不容忽視。
劇荒的時候，拿出《人世間》裏金月姬的片段刷一刷，總會有新的驚喜和感觸。
後勁兒是真的大。
文/葉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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