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之水,陽光本色。
漢子不彎腰,白長一身膘。
這個季節適合一眼稻底。
如果愛不可以重來,請你靜靜的離開。
割稻子啦,力氣就像地下泉水咕咚咕咚從骨縫、血管、汗毛往外沸騰洶湧而出。
有人問我,哎呀,瞅瞅你一身泥水的樣子,幹這活一定很累吧?
累,此時此刻應該像軍功章或獎狀一樣,對於俺們莊稼人來說,是一種讚美更是一份榮譽。
爲啥這麼說呢?
我們春種秋收,風裏來雨裏去的,鞋底子把地皮磨平,手掌把季節捂熱又抽空。
碗裏盛滿白米飯,竈臺積滿柴木灰,不用力氣作爲砝碼,誰的日子都會輕如西北風的速度,一輩子飢寒交迫一萬八千里的沉重。
力氣,就是俺們農民的財富,只要你願意幹,它就永遠不會枯竭。
城市人總認爲田園風光無限好,一方小院養花種菜,雞鴨同食,貓狗爲友。
可現實呢?請允許我爲農村的日子翻個牌。熬粥的鐵鍋可能黑不溜秋瞧不上眼,但每一滴滾燙的米油都是身體最缺乏的營養。
滿院的雞屎,木柵欄門的毛刺,凹凸不平的山路,雜草叢生的樹林,這些被都市霓虹冷眼旁觀的真實,纔是每一份情感最厚重的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