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我說過,我熱愛文字,猶如我的生命,文字給了我安全感,與我交心,給了我很多歡樂,可文字有時候也很危險,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讓我受了此生不曾有過的委屈。

一直以來,我都致力做一個好人,也一直在向好人靠攏,於是我去當義工,救助流浪動物,無償管理公衆號,給那些無助的小動物籌物籌款,疫情來的時候,我去守卡點,當義工,結果又怎麼樣呢?

最近又因爲文字,書呆子不懂塵世險惡,被利用,捲入集體事件。

我們小區和航天駕校相鄰,沒有消防通道,很多業主都說我們的消防通道被隔壁駕校佔用了,有些業主就組織人去居委會反應,不知道具體怎麼操作的,回來就說有個領導喊他們回來建羣,要建一個臨時業主委員會,一個樓還要找一個樓長,統計具體有多少戶業主,有多少業主願意參與維權,需要業主們簽字。當時領導這件事的人讓我當樓長,我說我天天上班,沒時間參與這些事情,他說我們樓有個樓長,我只是替補,大家的事情,誰有空誰跑一下腿。開業主會的時候,業主們就說你實在沒空,就代筆寫一下材料。

於是乎,把我拉到臨時業主羣裏,羣裏有羣主,有羣管,維權請律師需要費用,有記賬的,有管賬的,具體他們怎麼操作我毫不知情,羣主馮氏士培讓我代筆寫材料交到區政府,後來區政府有沒有回覆我不知道,反正是業主些等不及了,不知道哪個人提議敲牆,然後業主們就聯繫挖機,把牆給挖翻了,具體他們怎麼商量,怎麼操作我壓根不知道,只是在晚上接到電話說要動手,很多人都去了,因爲我平常體質不太好,一向作息比較規律,打電話那會我都睡覺了,聽到挖機響纔下去的,下去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黑暗中看到幾個男人圍着挖機,挖機上有兩個鐵疙瘩搖搖晃晃,要掉不掉的,好怕砸到人,就給他們說警察來了,你們要走就趕緊走。

當時派出所逮了幾個在場的人去做筆錄,第二天的時候,羣管理讓我代筆寫一下公告,意思是說牆倒了,證明業主委員會的人一直在爲大家做事,並不是沒有行動,我這書呆子就傻傻的寫了,寫了就私發給他們主事的人看一下可以不?然後羣管理就拿去發羣公告了。自始至終,我都是個代筆的,任何主張都不是我提出來的,後來駕校的追責,把一個業主抓去了,看了他手機通訊錄,羣公告是我提供的,就把我喊去問話了,說我是主謀。

我雖人到中年,還從來沒有以任何形式與人發生爭執,吵架這些,更別說去派出所裏。所以進去心裏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一位叫金韜的民警,在還沒有詢問的時候就對我一陣兇,說我是草包,豬,說想打死我。另外一個民警問她是什麼事,說她是不是主事的,他說就看他那草包樣也主不了事。然後纔開始問筆錄,我所有知道的都說了,他還是不依,還飆髒話罵人,後來就放我回家了。

隔了兩天,派出所又打電話,叫我去協助調查,說我涉案了。我城隍誠恐的去了,他橫眉豎眼對我一陣兇,就拿手銬銬我,嚇得我瑟瑟發抖,他說我裝死,只要我不是新冠,死他也要關我,還說想踢死我,說我是死婆娘兒,膽子大,還說要把我的眼睛扣了,然後把我關在小黑屋。

手機被他收了,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事實是沒有人站出來作證的,只有當我爲這件事結束生命的時候,可能作爲遺言公佈於衆的時候,纔會被人相信。

假如辦案的金警官本着實事求是的精神與理念,在這一集體事件中,他大可以把羣主,羣管理,管經濟的財務,負責記賬的業主,喊挖機的人來詢問,這樣責任人都會浮出水面,假如我代寫的文字有犯法行爲,不管是拘留還是判刑,我都認,而他偏偏只逮着我一個做不了主的人恐嚇,既然知道我是不主事的草包,還要死咬着我不放,到底是爲什麼?

回到家裏,我一直爲這件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像隨時有人要拿手銬銬我,在我背後跟着我,在沒人的時候經常會不由自主的情緒崩潰,會哭泣,晚上會做噩夢驚醒。也許是我承受能力太低,我只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女人,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凶神惡煞的恐嚇過,我這輩子也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假如我代筆寫了這些文字是我人生的污點,罪能致死的話,我願意以死證清白,也不願意活着受煎熬。

有幾次半夜噩夢驚醒,我一個人爬到天樓,靜靜坐着,想着,如果說責任都在我,起因也是爲這該死的消防通道,那麼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吧,跳下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想着年邁的母親,我又默默的下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我也說不明白,我什麼時候能走出這種陰影。

當然,假如我真的從航天駕校的上空飄下來了,實行最後的人體飛翔,我所寫的這些文字就是我人生最後的遺言。既然活着什麼都是錯,連呼吸都是錯,那麼我想選擇不呼吸也未嘗不可。也希望文友們能以我爲鑑,記得曾經有個熱愛文字的小女人在這個世間來過。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一切苦難和不平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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