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黃河古道

黃河從巴彥喀拉山一路浩浩湯湯向東奔騰直至渤海。歷史上,黃河曾多次決口,沖蝕形成了好多黃河古道。在我村的西面大概兩公里遠的龍門水庫就有個遠近聞名的黃河古道,不過我們都叫它龍門寨池塘或者龍門寨大坑。據記載龍門寨池塘是清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此處黃河決口沖蝕而成的。此黃河古道呈南北走向,在村東口與東西走向的大路上相交處建有一座高高的大橋,橋下有兩個石板閘門,提閘放水,落閘擋水。此閘南面是不知其數大小不同的池塘,池塘中種滿了荷花,每逢春、夏季,荷花香飄百里,荷葉碧綠連天,蓮蓬亭亭玉立,古道周圍百樹環抱。閘的北面是河道,直通民權縣秋水湖。

這裏有必要介紹一下秋水湖,秋水湖南岸屬孫六鄉,城關鎮,北岸屬林七鄉、王橋鄉,西起任莊公路橋,東到林七大壩,呈東西向帶狀。與龍澤湖以一壩相隔。秋水湖淨水面面積爲12000畝,東西長8.64公里,南北寬920米,庫容常年平均2540萬立方米,平均水深1.5米,最深處達6米。小時候父母爲了不讓我們去秋水湖游泳,說過無數次小孩溺亡於秋水湖的事例。

秋水湖下游又和附近各個村的河道都相通。每逢灌溉季或者澇季,秋水湖就會往下面各個村子的河道里放水。旱季時分,秋水湖就惜水如銀了。我們村及周圍所有的村子全靠河水灌溉莊稼,如果河裏無水,就只能祈求下雨了。如果老天不肯幫忙,秋水湖也稍微放一些水救急,總不能讓這麼多村子的莊稼都旱死絕收吧。然這些水也僅僅夠救急而已,每逢此時,每村人都爭前恐後的澆水。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處在水流上游的村子學壞了——每逢旱季,他們就提前在村河段中壘個高坎,把救急的水堵上,來水後他們村先澆,等他們澆完了才扒開那個坎,這樣後面村才能澆。當然,下面的村子也肯定把堵水坎修好了,按照水流的路線,我村處在水流下游,很難等到救急水。如果救急水流到我村,自然也會被堵上。然而不知何時,在我村西口橋下的閘板上不知被誰砸了個大洞,起不到堵水的作用了。大家雖然不知是誰好的,不過十有八九是朱窪村的人乾的,因爲我村下游就只有朱窪村了。此後,我村西口的那個閘就不再用了。我記憶中只見到一次提閘,用一個大號的四輪車搖把塞進設置好的洞裏,通過搖搖把來控制閘門的升降。

黃河古道上自古不乏奇事,流傳在我們當地的奇事有三件。第一件奇事大概是說以前(我小時候聽到的故事發生時間大都發生在以前,不知何年何代何月。)有個賣香油的路過龍門寨大橋時,不小心把秤砣掉進到龍門寨的黃河古道里。他往下面河道里一看,秤砣在水裏漂着呢,他也沒多想就急忙下去撈,然而等他下去後卻看不到秤砣了,就上來了,上來後再一看,秤砣還在那漂着呢,就又急忙下去撈,下去後還是看不到,就這樣上上下下不知道具體折騰多少次,不知是在他第幾次即將下去撈時,村裏一個老頭對他說:“你傻啊!秤砣會在水裏漂嗎?”賣油的想想也對,就回家了。我一直很好奇,如果不來這個老頭,故事結局會是怎樣。

第二件奇事就有頭有尾了。大意是說龍門寨池塘下有個泉眼,連着地下水呢,而且一直往上噴水,後來來個老鱉精把這個泉眼堵上了,如果老鱉精不堵着,從這個泉眼噴出來的水會把所有人都淹死。小時候,我很擔心老鱉精會有一天不再堵這個泉眼,特別是後來看了《西遊記》中把唐僧師徒扔進河裏的老鱉精以及《新白娘子傳奇》中讓人咬牙切齒的法海老鱉精,時常疑惑這些壞壞的老鱉精咋會這麼好心堵泉眼呢?

第三個奇事是接着第二個奇事的。說有一天天亮後,有個人發現龍門寨所有池塘裏的水變成了紅色,就叫來了村民。所有村民就開始找原因,最後在一片蘆葦中發現了一條鯉魚精。原來河裏不知何時來了一條鯉魚精,鯉魚精白天睡覺,晚上就變化成人到村裏喫人。後來的一天夜裏,老鱉精也變化成人,和鯉魚精打了起來,一直打了三天三夜,最後正義戰勝邪惡,老鱉精殺死鯉魚精。戰勝後的老鱉精又下去堵泉眼了。老鱉精雖然勝利了,但畢竟年老力衰,身受重傷,最後死在了那個泉眼上。

小時候,我每次路過龍門寨大橋時都禁不住往龍門寨池塘裏看,有幾次隱隱約約看到水底有個黑黑的、圓圓的東西,懷疑是老鱉精堵泉眼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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