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下班，早上九點半按約定出發，似乎應該有一萬個放棄的理由，其實真的完全捨不得放棄。
到達半山腰時雨下得大了起來，雨水快速在碎石路上彙集成了小溪，濃霧氤氳，能見度開始降低，貝佳問我要不要返回，我好像覺得到達山頂纔是此時我們要做的，前進的動力十足。
快到2800步石梯的起點時，我們的鞋子已經溼透，隨着海拔的升高，手腳凍得有些僵硬。
霧中的山杜鵑古意盎然，仙姿各異，五一左右是這些山杜鵑的花期，好像默默又有了一次約定。
隨石階層層拾級而上，樹上的冰棱子被我們誤以爲是水珠，還試圖去搖了搖，確定是冰棱子時，都忍不住去嚐了幾支，脆脆的，有一點淡淡的甜，入口即化，好喫極了。
快到達山頂小屋時，我的小腿已經不聽使喚，幾乎是邁着企鵝步完成最後幾級梯步。從來沒有什麼時候這樣的需要一盆火，此時的幸福就那麼簡單，我們太需要一盆火。
比我們先到達的登山者已經圍坐在煙燻味極濃的火塘邊，襪子褲子都冒着熱氣，我們也擠在其中，褲子襪子鞋子也開始冒着熱氣，即使被煙燻出了眼淚，也捨不得挪開這個小小的火塘。
喫過山上的簡餐，所有人的任務就是繼續烤襪子鞋子和聊天，因爲從半山腰開始手機就沒了信號。
相互幫助翻烤着襪子鞋子，好像都不講究了，反正山上也沒電也缺水。
突然覺得大家距離拉得好近，一批一批的來，挪着位子擠在一起，相互問着出發的時間到達的時間，據說昨晚最後到達那位男士是十二點纔到的，他也是今早最先下山的。
我們帶了兩瓶小二鍋頭、梅子酒和一小點豬耳朵肉，問大家要不要來一點，大家都說：“要”，於是一人一片，一人一口，輪流着，好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最好喝的酒。
本來想清唱，唱唱歌的，但有幾位騎行的已經休息，於是作罷。
外面又開始風雪交加，都想早早鑽進被窩，記不得是多少年沒有睡過這樣的大通鋪了，一人一個褥子，一個被子，選一個合適的位子鋪上就好了。
最近人不算多，我們選在了二樓，相對安靜一點，只是那個木梯子太過簡易，如果夜間想去方便，着實不方便。
早上陸續有人起牀，外面很亮，但也知道看日出是不可能了，雪是停了，只白茫茫的一片。
下山的路結了冰，走得很慢，幸好問護林員張叔要了竹杖，他還特地爲我們又砍了兩支木杖。
雖然沒有太陽，視線卻不錯，遠黛若隱若現，雲帶環繞，時有時無。近樹開滿了冰棱子，隨着溫度升高，林子裏滴滴嗒嗒冰化成了雨。
看完雪，下到了半山，開始採山葛菜，一會兒就滿滿的兩口袋。只是心心念唸的鹿耳韭沒有找到，後來接送我們的師傅說在那些比較密的竹林裏。
雖然計劃是去山頂看日出和星星的，結果卻換成了一場雨，一場雪。有些辛苦但依然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