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日記:早餐廳

11.16 星期三 小雨


微雨濛濛,和妮子一起排隊核酸。她沒喫早飯,應該說是我做了卷卷面,一黃澄澄的荷包蛋蓋着,卻得不到她的青睞。

許是知道要出門,想喫外面的。居家半月,哪怕不喫什麼,外面的空氣呼吸着也是甜的。

環顧附近的飯店早餐店,家庭仍在歇業中。我指着我們對面是一家民營醫院告訴她:那兒曾賣過醴陵市最時尚的早點。真的嗎?這不是兆和醫院嗎?妮子不信。

十幾年前,這棟位於火車站對面的建築可不是醫院,叫新金葉大灑店,淺黃色的外牆,很引人注目。菸草局投資管理的,菸草,金葉,一聽名字就可看出二者的關聯。當年可是本地最豪華的酒店,一樓的早餐對內也對外。上午十點前從外面的人行道走過,早餐廳的全景玻璃窗透亮如鏡,落地窗高高捲起金色的蝴蝶狀細褶布簾,可清晰地看到白色的橡木餐桌上擺着鑲金邊的各式茶具碗碟,靠最裏面的一排早點師現做各自不同品種風格的美食,他們雪白的帽子高得有些誇張。

有些什麼好喫的?那時我也去喫過幾次,對蝦包記憶深刻,粉紅的餡在軟薄的皮裏若隱若現,入口,解香嫩滑,好看的外表也沒辜負有味的靈魂。其他的點心每一樣看起來都很精緻,味道不錯但卻期待中的有差距。當然,人們往往習慣用內外一致去給一件事一個人定其標準。去這種高檔次的地方,覺得一杯白開水喝出茶顔悅色的味道纔對。

媽媽,那你那時每天早在去喫嗎?瞧這傻妞問的。我笑:媽媽的工資全喫早餐吃了,中午晚上喝西北風嗎?

總記得有一次早餐老公的好友也在,他指着桌上的白米粥和燉雞肉調㑆:這碗粥錢在家可以熬一高壓鍋,這盅雞湯的錢殺一隻雞也足夠了,我父親知道我來吃了,定要打出我的蠢氣來。

從一樓到頂樓,從早餐到酒宴,從洗浴休閒到酒店房間,都是燒錢的配置。營業不過三五年,就關了。後來,就成了醫院。

淡綠色系,靜立微雨。它的前身,它的早餐廳,早已掩於歲月,止於脣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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