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幹的妹子和弟弟見父母累倒了,當天買了高鐵票回去。他們先到醫院看老爸老媽,老媽腦溢血,說是當時嘴脣都歪了,搶過來後,手腳都疼,也不太能動。
校方先是通知那邊有權有勢的村幹部,把孩子一交接,他們使了個眼色,就想讓那邊爺爺奶奶把屍體帶回去埋了。入土爲安。
若不是孩子渾身是傷,脖子勒痕,眼睛圓瞪,舌頭,青紫,舌頭吐出。突發疾病也認了。可是孩子狀態太慘,才向大妹哭訴。報警已經晚了,人家只給弄殯儀館去。警察說小孩自殺,另散佈消息出來說這孩子有抑鬱症。
一個熱愛弄美食,家庭環境寬鬆,愛玩愛動手,有熱愛的事兒乾的孩子,他不可能抑鬱。他長到十四歲不抑鬱,一住到這個學校就需要抑鬱自殺,就沒有了活路?
自把小孩屍體弄出來後,校方就一直拒接電話。半句安慰家長的話都沒有,意思,反正事就是告訴你們的這個事,你們愛咋咋地。
醫檢寫的是無明顯致命外傷,舌頭外露零點八釐米。
可能這麼寫更符合自殺條件。
我沒有回去,一來才上了幾天班,請不到長假,二來都是壓一個月工資的,錢沒到手急走不了。我處理問題的能力差,抗壓抗抑鬱能力更差。
任那邊爺爺奶奶怎麼到學校門口去哭,就是不搭理你。給你領回去,在他們這事就算完結了。
作爲家長,連進入學校問問寢室同學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去了解事情由來的資格都沒有。
把各部門搞定,任你個小刁民鬧。
整啥封啥。各個部門萬衆一心,一個調調。連請的律師也不作爲了。
妹子說背後那個權利滔天的人,你也不曉得是誰,他就是不見你,不約談,不解決。擺出強硬態度,讓你把這悲傷自己吞下。
反正疫情,你也幹不了什麼,進去一個,隔離一個。就一直困着。
有時候,這些事讓我徹夜難眠,強打精神去上班,看到那些產品,心裏煩躁得很。我像一個逃兵,沒有和她們共同努力,一起去發一點聲音出來。
一天天過去,連那邊安排的法醫也不可信了。外省的人進不來,裏邊的出不去。所有人告訴你的,都是別人事相寫好的。
如果不是夠了解這個孩子,突發什麼你都會信。有惡魔的人間,讓我時常我冷得手腳發抖。
生命好無常,我們常常心懷希望,希望這日子是平穩而幸福的。我們曾經日復一日祈禱那平穩和幸福,也曾伸手向宇宙要一個完美的大團圓的好夢。
哪怕現在住在幸福路180號,每天看着開心水果鋪,和愉悅鮮生鋪子進進出出,也突然覺得泥菩薩過江,那點自保和自顧自私了一點。
崇敬如蚍蜉撼樹的那幾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