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間拾掇二十五

突然發現,除了健康和自由,不在奢望什麼了。


清晨七點鐘,疊江公路上車和人都很少。上了一晚上的夜班,說不累那是假的。和前面一輛桔紅色的電瓶車,保持着一個車位的距離。因爲穿着藍色雨披,只能從粉紅頭盔上來辨別她是我陌生的姐妹。

初冬的冷雨,打在臉上有些冰涼,她和我的電瓶車都在勻速前行,我沒有超車的習慣,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突然前面的電瓶車朝路邊的草坪上衝去。嚇了我一跳,不禁放慢了些速度。只見她身子傾斜,一隻腳撐在地上,極力扶着車把沒倒下,草地上拖出一條深深的泥印子。

我從她身邊經過,扭頭看她一眼,因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臉。心想,這可能也是個下夜班回家的人。一定是疲憊到走着路都打磕睡的地步了,纔會在這麼平坦的路上車子失控。還好她沒有摔倒受傷,還好前面沒有樹木和障礙物。

誰不想歲月靜好,只不過不得不負重前行。


現在,農村裏出行,年輕人是汽車,中年人是電瓶車。只有少數老年人還在騎自行車。那天買菜回家,在斜洪路口就看到一個騎自行車摔到的老婦、,摔得疏菜水果滾到馬路上。心裏很想停下電瓶車扶她一下,但是又不敢做好人。只好裝作看不見,和很多路人一樣,從她身邊匆匆而過。

當所有人都收斂起良善之心後,這個世界將變得多麼的冰冷與荒蕪。


"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多麼痛的領悟。


初上簡書寫字時,經常己已不分,常常寫錯。有個簡友給我留言: " 已出頭,己不出頭。" 簡明扼要,一下子就記住了。以後再寫這兩字時,這七個字就會從腦海裏跳出來,讓我很少在寫錯。遺憾的是已經不記得那位留言簡友的名字了,他是我的一字師,讓我終身受益。在此深謝!


爺爺是我家族最後的鐵匠

我記得他總是把腰彎得很低

他並非要學那謙卑的稻穗

而是被苦難壓彎了椎脊

我記得那時還有公社運糧的馬車

經常有趕馬師傅上門要求打馬掌

爺爺喉間的哮喘和他拉的風箱一樣響

我記得那跳躍的爐火是如何燒紅一塊生鐵

我記得一塊被燒紅的鐵塊如何在鐵錘下

不甘心的扭曲,變行,苦苦掙扎

猶如一個幼童從一張白紙

最後不得不變成一塊破抹布

那四處飛濺的火星,是不屈的眼淚

一次次粗胚丟入水槽中冷卻

又一次次被投入火中鍛燒

鐵塊在水深火熱中被打造成了器

爺爺在千錘百煉中打磨着生活

我不記得趕馬師傅如何給騾馬裝上馬掌

我不知道騾馬裏如何把那些粗糙的馬掌穿爛

就像茶馬古道已經隱匿在瀾滄江畔的山水間

馬幫的馱玲是一首不會消散的清曲

如今很多鄉間的青石路早被枯草掩埋

爺爺和他的鐵匠輔已化爲塵埃

我記得爺爺打造的鐵釘

釘在我家的木板牆上

用來掛蓑衣 斗笠 陽傘 書包

和一些需需晾掛的東西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