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想破滅的大學生

10月18日晚上,我在老家,當時奶奶生病了我回家看望,後在奶奶家喫晚飯,那晚大表哥喝多了說了胡話,被大姑爹一頓臭罵。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77歲的奶奶病重,我們就回家去看望她,因爲奶奶需要照顧,所以親戚朋友就輪流照顧她,二叔他們則負責飯菜,所以那天晚上我們就在二叔家喫飯。家裏的長輩喫飯習慣先行喝酒,先用大碗倒半碗酒,就着飯菜小口小口的抿,喝完了又再倒一點接着抿,就這樣直到酒喝夠了,最後才添飯喫。

那天晚上二叔心裏不太舒服,最近因爲奶奶的事情壓力比較大,比較心煩,一下找不到訴說的人,所以藉着酒勁就說了出來,在坐的長輩和我們幾個表兄弟就一番安慰,陪着二叔多喝了一點酒。誰知道一向愛喝酒的大表哥那晚上就喝多了,說了長輩又說我和二叔家的小兄弟的不是,最後越說越起勁,還倒了酒繼續喝,最後便喝醉了。

鑑於大表哥喝得太多,所以我們便立馬收了飯菜,坐到堂屋裏喝茶。因爲晚上天氣較冷,嬸嬸便弄了火盆,大家圍坐在火盆旁烤火取暖。大表哥拿了個水杯,對着大姑爹坐下,坐下後就開始胡言亂語,說着說那。我這時閒着無事,便幫長輩泡着茶水,豎着耳朵聽大表哥說話。

大表哥開始說我大姑媽的不是,也就是他的媽媽,說她太過於操心,有些事就不應該做,不懂得休息,就只知道忙碌,說這種做事方式不對,語氣很衝,感覺就是長輩在教導晚輩一樣。大姑媽向來就對他有怨言,經大表哥這麼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也說了幾句,說大表哥不知事,37歲了還沒有孩子,還沒有一個完整的家,還經常喝多了酒發酒瘋,亂說話。自己苦點怎麼了,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就不喜歡閒着,要是兒子靠得住就不會這樣了。

大表哥聽後有些惱火,覺得就是在說他不爭氣,給他們丟臉,便又叨叨叨叨的說起了大姑媽,醉醺醺的說了一大通,讓大姑媽很是難堪。在說話的時候大表哥拿水杯喝水,水杯也拿不穩,砰的掉在了地上,嚇了衆人一跳。

大表哥一番失態的表象讓在坐的長輩很難以接受,特別是大姑爹早就對他忍無可忍,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大表哥,並警告大表哥注意形象,差不多得了。然而大表哥對此毫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大姑爹實在看不下去,就開始一頓臭罵,說大表哥白白是個大學生,一點大學生的素質都沒有,說的話不像一個讀過大學的人說出來的,再這樣信不信我一煙筒(農村家裏用的水煙筒)把你打爬在這裏,然後愣着眼睛看着大表哥。這時大表哥有點被嚇到了,纔不敢說話,呆呆的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灰溜溜的回了家。

大表哥走後,幾個長輩開始數落起了大老表一番,最後又都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沒辦法了,倒是養到了麼,他這樣也拿他沒辦法,隨他吧。長輩的語氣裏面顯得很是無奈。

我一直坐在旁邊聽着,我不敢說話,我只能默默的爲各位長輩倒着茶水,但是大表哥的一番表現確實讓我難以啓齒,一番話也讓我難以接受,畢竟是自己的父母,不應該那樣說話。

其實對於大表哥這人,最近幾年各長輩對他都不看好,意見都很大,原因是他大學畢業後一事無成,錢掙不到,事業也不成功,還愛上了賭博和喝酒,酒喝多了還亂事,亂說話,所以一干長輩對他很是厭煩。特別是他把之前說的媳婦攆跑了,自己一個人混着日子,還時不時給家裏添亂,大家對他就更加不滿意。

所以好多時候他就經常遭到長輩的數落,尤其是四姑和七姑經常說道他,他也對長輩們存有怨言。

    大表哥爲什麼會這樣,在之前我並不知道,因爲我讀大學和工作都是在外省,很少回家,也很少跟他接觸,所以對於他的一些過往我並不是很清楚,直到今年我回了昆明工作,在跟他的一些接觸中才慢慢了解。之前大表哥大學畢業考公考編沒有考上,後來到了昆明上班,然後進了夜總會,在裏面呆了一段時間,沾染了一些不好的習氣,然後便慢慢變成這樣了。

    其實,多少我有一些同情他,因爲同是大學畢業出來的我,深知農村家庭走出來的大學生在城裏找一份像樣的工作有多不容易。考公考編考不上,做其他的工作要麼收入低,要麼需要關係,家裏又沒有太多積蓄,只能靠自己一個人硬拼,想要成功太難。而且家裏又對我們寄予了厚望,讓我們有太多的負擔,當某一天你發現即使你如何努力,都達不到自己和別人所給予你的要求,此時夢想突然被打碎,你會變得毫無戰鬥力,變得無慾無求,也變得迷茫不已,如果稍微把控不住自己,那你就會迷失自我,開始走向墮落的邊緣,或是走向奔潰。

    大概大表哥就是這樣夢想破滅了吧,然後又沒有經得住誘惑,把持不住自己,最後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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