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飛鳥集寫文杯比賽E組作品”。
01
“小肆我想你了。”
聽筒裏男人深沉的聲音很好聽。
陽光透過喬木樹梢照射在地面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影，小肆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笑得像個傻子，卻說着埋怨的話:
“你怎麼還不睡，那邊應該深夜了吧，你還要比賽，要注意休息哦。”
她隨意將自己的大波浪紮了個馬尾，目光停留在路邊的廣告牌上——火可以給人溫暖，也可以毀了一個家。
男人的聲音更加低沉了一些：“你忘了嗎？我是最厲害的。”
小肆知道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華國的消防隊員是最厲害的，只是男人似乎並不開心。
或許只是太想念了吧。
02
手機鈴聲不停地響着，小肆抿了抿嘴，將其調成靜音。
房間裏的窗簾，將月光全數擋在了外面，沉寂的黑暗之中，全息屏上漂浮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光頭女孩，她的樣子與小肆一模一樣。
“早就想弄個大波浪了，現在可以實現了。”
小肆失落的情緒在此時變得高昂起來，她如同打扮洋娃娃一樣，精心裝扮着全息影像中的自己。
他應該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吧。
形象設置完成之後，空中彈出對話框：你願意讓我代替你活下去嗎？
是/否？
小肆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感覺肺都要咳出來，她攤開了手掌，上面又是一灘殷紅。
她顫抖着手指想要觸碰浮空的選項，眼淚卻不住地流下來，她的手指彎曲了，又伸直，再次彎曲，再次伸直。
那足有她拳頭大小的“是否”選項，竟是如此難以觸碰。
03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林彧穿着印着華國國旗，整齊的防火服，揹着高架梯站在萬衆矚目的會場之上，他幹勁十足的，因爲昨天晚上小肆對他說：只要你拿了第一名，我就嫁給你。
這是一個封閉式會場，總共來了30多個國家的消防員。
比賽開始的槍聲響起。
林彧猛然衝了出去，他的速度是最快的。
第一名。
林彧興奮地揮舞起手臂，彷彿已經看見了國旗在空中飄揚。
“起火了。”同聲翻譯耳機中傳來這樣的驚呼聲。
會場的最上方不知何時，竟然冒出了滾滾黑煙，然而人工智能卻沒有絲毫反應。
真是諷刺，消防隊員比賽場地的消防設施竟然失靈了。
林彧與其他的參賽選手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決然，他熟練地抽出水帶，衝入了滾滾濃煙之中。
04
滿目蒼夷的林彧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
“你願意讓我代替你活下去嗎？”
一臺高仿真機器人站在林彧的身旁，它有着他健康時的容貌體態，林彧知道他的記憶即將被固化在這個鐵疙瘩裏。
“我……”
林彧很想答應，可“願意”二字，卻難以出口。
05
林彧打開了全息影像，裏面是一個有着大波浪髮型的活潑女孩。
只是女孩似乎看不見他。
他撥出了電話：“小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