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的一家人

堂妹就是空曠的田野中,自然生長的小朵小花,迎風迎雨迎陽光。

說起堂妹,總感覺虧欠她很多,這麼多年缺少對她的關心和幫助。

堂妹是我親伯父的大女兒,比我小兩歲,伯父的家和我的家不在同一個村莊,小時候也不在一起玩,很小的時候,在農閒時,伯父帶她來我家玩,對五六歲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的印象。

在我幼小的記憶中,大伯父的家境貧寒,大媽是個糊塗人,家裏吃了上頓無下頓,家裏三間土坯房,屋內沒有一件象樣的東西。

那個年代,我家也不是很好,父母也還接濟一點,幼小的我很少去大伯父家,因爲我那糊塗的大媽,把家裏弄得很髒,幼小的我嫌棄伯父家不乾淨,也就不願意去,再後來,我上學讀書,更不去了,糊塗的大媽也不知來我家,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伯父常來我家,那時父親在上班,母親總是在田間地頭忙,我爺爺總是對大伯父熱情相待,和他聊天,奶奶爲大伯父下廚做飯招待。

大伯父身體不好,腿有殘疾,也不能下地掙工分,家裏年年是生產隊超資戶,這樣家庭真是一貧如洗。

後來田地到戶,大伯父帶領兒女種田賣糧,堂哥堂妹只讀了小學,便回家幫大伯父種田地,我那糊塗的大媽還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大媽什麼活都幹不了,還學會打罵人,我那可憐的大伯父只好一人去承受一切。

愚人頭腦還愚昧,後來又生了一兒一女,家裏更是窮上加窮,堂哥三十多歲還沒有娶親,沒有哪個姑娘願意嫁給堂哥,家裏實在太窮了。

還好,大伯父給堂哥學了做泥瓦匠的技術,學會手藝的堂哥,那些年隨打工潮流的到來,隨包工頭去江蘇江陰建築工地做泥水匠,幾年下來存了些錢,回家後把三間土房換成了二層樓的小樓房,因爲有個糊塗的大媽,方圓幾裏地,也沒有姑娘願意嫁。

大伯父走投無路之下,只好讓堂妹給堂哥換親,堂妹爲了大哥有一個家,爲了有一個嫂子,答應爲爲她大哥換親,那時,大伯村上有一位專給鄉村男女青年牽線做媒的老人,很是熱情地到處打聽,對方也是家境不好,也是妹妹願爲哥哥換親。

那個年代的換親,在鄉下非常盛行,在某一年的臘月,堂妹成了別人的妻,堂哥娶回了別人家的姑娘,堂嫂是一位賢惠的女子,対我大伯大媽不嫌棄,非常照顧。後來堂嫂爲堂哥生了一対兒女,堂妹嫁過去,後來堂妹也生了一對兒女。

如今三十多年的過去了,他們的兒女都長大成人,都成家立業,堂哥的兒子研究生畢業,在某二線城市工作,女兒嫁在本鎮,在鎮上上班。堂妹的兒子在小鎮某廠做技術工,女兒嫁在江蘇某地,日子過得都如意。

話題又回到大伯父家的小堂弟小堂妹身上,因家境貧寒,小堂妹和小堂弟也都輟學去江蘇工地扛工,小堂妹被工地上一位男子花言巧語所誘惑,在家人不同意的情況下,嫁給那個北方的男人,年幼無知的小堂妹嫁過去後,不知是被男方家人逼死還是打死了,可憐一朵鮮豔的小花就這樣夭折了,等伯父和堂哥趕去時,男方家把小堂妹已埋在地下了。

勢單力薄,無憑無據的堂哥和伯父無力去告,受失女打擊的大伯父,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去世了,對這一切,我那糊塗,年老又雙目失眠的大媽不知道悲傷和痛苦,人家對她說,你的小女兒死了,她還說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喫飯和穿衣了,有時又莫名其妙地在家大哭。

小堂弟也是命運波折,四年前,妻子心梗去世,丟下一對幼小的兒女,去年小堂弟又發生車禍,年底糊塗的大媽病故,現在最苦的是小堂弟,一個人撫養倆個年幼的孩子。

我也是因爲小堂弟出車禍,大堂妹陪堂弟在上海治療,我才與他們走得近些,因爲我自己剛建好房子,倆個女兒成家立業,根本無閒錢幫堂弟,只好在朋友圈,在某平臺爲他籌錢,得到了很多朋友和文友的幫助,我和家人們也出了點錢,還有上海一位大姐近二萬元錢的贊助,才幫堂弟渡過難關,及時治療,才得以康復。

我一直感念那些幫我堂弟的親朋好友、同學和文友,也在盡力還這份情。

那些年爲了生活,除了過年回鄉,和堂哥堂弟堂妹見見面,平時也不曾互動,因堂弟的事,才與堂哥堂妹多聯繫。

不論時間如何流失,也不管相隔多少時光,血脈相連的親情是割不斷的,現在,堂妹常常和我聯繫,她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也對我訴說。

我常說,作爲大姐,缺少對他們的照顧,堂妹說,大姐,都是爲了生活,你一個人帶倆個女兒在外面不容易,理解的,都是一家人,沒有欠不欠的,希望我們以後都好,家好身體好。

這世間很多人很多事都漸行漸遠,只有血脈之親是割不斷的,用某電影中一位母親対孩子說的那句精典之話”親情,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願堂哥、堂妹、堂弟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特別是小堂弟能走出生活的困境,更感念那些幫過堂弟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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