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蕭紅的悽慘人生

       蕭紅,把兩個孩子送人,被3個男人拋棄,31歲去世。

       蕭紅,1911年6月,出生在黑龍江省呼蘭縣城的一個地主家庭。因爲是女兒,又被算命地說,她是個不祥之人,所以母親對她總是陰沉着臉,她對母親的印象冰冷而模糊。父親給她的印象是刻薄自私又吝嗇。 夜裏小蕭紅要上廁所但是她害怕,她叫父母,父母總是不耐煩地喝斥道:“怕什麼怕!” 蕭紅8歲那年,母親死了,父親不到半年就又續娶了一位妻子,繼母對蕭紅也不好,非常冷漠。 蕭紅上完小學,準備上初中的時候,她父親不給她繼續讀書了。父親認爲“女子無才便是德”。父親一直不同意讓她繼續讀書,她就在爺爺的幫助下去了東省特別區區立第一女子中學。

       剛剛上初中沒多久,蕭紅的父親就迫不及待地給蕭紅安排了一門親事。男方就是哈爾濱駐軍的兒子汪恩甲。這是蕭紅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但是蕭紅不願意早早地就進入婚姻,她還想要繼續唸書、進修。但是父親一直不同意她繼續唸書。於是,她只好勉強答應父親說,她同意這門親事,等她唸完初中畢業就回來成親。

       1930年,蕭紅初中畢業,她沒有兌現成親的諾言,而是和表哥一起跑到北平,在表哥的幫助下,她進入北平大學女子師範學院附屬女子中學讀高中一年級。 蕭紅這一跑可把家人害慘了,逃婚讓她的整個家族的人都擡不起頭,人們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父親還因此被降了職,氣得要命。 蕭紅逃婚不是討厭汪恩加,而只是還想繼續唸書,不想太早進入婚姻而已。實際上她還挺喜歡汪恩甲的,汪恩甲相貌堂堂,師範學校畢業,兩人互有好感。她在北平唸書的時候跟汪恩甲一直有聯繫,汪恩甲也會經常去看她,她還給汪恩甲織了一件毛衣。

        過了一段時間,蕭紅的錢花光了,家裏不再給她一分錢,而表哥的經濟來源家裏也給斷了。兩個人迫於無奈只得又回來了。 當蕭紅回到呼蘭縣,汪家就找到蕭紅說:“我們家不同意你的婚事了!因爲你之前逃婚了,我們家決定把這婚事作廢!” 蕭紅一聽,倔脾氣就上來了:“憑啥你們說作廢就作廢呀?我當時不是逃婚,我只是去唸書!” 汪家鐵了心了就是不想再娶蕭紅了,蕭紅一怒之下就把汪家給告了! 汪家原本就是當地的一個有頭有臉家族,之前蕭紅逃婚鬧得沸沸揚揚,搞得他們家就挺沒面子的,現在又被蕭紅告了,心裏就更加窩火了。 汪恩甲爲了不讓自己家族蒙羞,就說是他自己不想娶蕭紅才解約的,蕭紅就敗訴了。

       從此,蕭紅整個家族的名聲,一落千丈。 父親沒辦法,也算是做爲懲罰,他把蕭紅送到福昌號屯,軟禁在那裏。蕭紅什麼都做不了,每天就只能百無聊賴地觀察那裏的人啊,事兒啊,方方面面。 蕭紅被軟禁在富昌屯的這一段時間,其實就爲她日後的成名小說《生死場》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幾個月之後,蕭紅躲在一個送白菜的一個車裏面逃了出去,她沒有回他父親那邊,也不可能再回到父親身邊。她直接跑到了哈爾濱。 一到哈爾濱,蕭紅是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舉目無親的她一分錢也沒有,該怎麼辦呢?思來想去,她想到了去投奔汪恩甲。

        蕭紅找到汪恩甲說明了來意。汪恩甲對送上門的蕭紅,來者不拒。蕭紅就跟汪恩甲一起住進了東興順旅館。 1932年2月,日本軍進入了哈爾濱,在長春建立了僞滿洲國。蕭紅想讓汪恩甲支持自己到北平去讀書,汪恩甲滿口答應,說他一定會支持蕭紅到北平去唸書。 結果這時候蕭紅髮現自己懷孕了,這汪恩甲一看,啊!怎麼懷孕了?怎麼辦?只能跑了。 汪恩甲不負責任跑了就算了,最可惡的是他還留下鉅額欠款。這7個月兩人連喫帶住,總共欠了600多塊錢,就是這邊的費用全部也都沒有結賬,他人就跑了。 連同汪恩甲消失的,還有整個汪家整個家族。旅館老闆一看,只能讓蕭紅還錢。蕭紅哪有錢呀?還懷着孕,怎麼辦呢?老闆就把蕭紅趕到一個小閣樓裏囚禁着,準備等她把孩子生下以後,再把她賣到妓院裏面還債。

       蕭紅不能坐以待斃呀,她還挺聰明的,她給哈爾濱《國際協報》的一個副刊寫信去求助,訴說了自己的遭遇,整個報社內部就都知道了蕭紅的事,大家都很同情她。但是,600塊錢啊,在當時來說,那真的是一筆鉅款,誰拿出那麼多錢呢? 這個報社裏的人都拿不出來這麼多錢,那這個副刊爲了安撫蕭紅,就派蕭軍給她送一些喫的和一些書過去。 蕭紅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蕭軍出場了。

       蕭軍走進蕭紅的閣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蕭紅蓬頭垢面,臉色發黃,還挺個大肚子,屋子裏雜亂不堪。 蕭軍本來放下喫的東西和書轉身就要走,臨走的時候看見地上散落着很多的紙片,蕭軍撿起來一看,是蕭紅隨手寫的一些隻言片語,蕭軍突然對蕭紅有了興趣就願意跟她聊一聊。 結果兩人一聊就一見如故,相逢恨晚。蕭軍就下決心要搭救蕭紅,爲了救蕭紅他四處奔走,到處籌錢。但是籌錢何其艱難,人們連飯都喫不上,哪裏還有錢借?

       1932年7月,哈爾濱整整下了27天的瓢潑大雨,整個哈爾濱陷入一片汪洋之中。人們紛紛逃命,旅館的老闆也跑了。 蕭紅在閣樓上面看到一個民用的搜救船,她跳上船,總算逃出了這個旅館。 蕭紅逃出去就去投靠蕭軍,蕭軍也願意接受蕭紅,兩人就在一起了。但此時,有一個尷尬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就是蕭紅肚子裏面還懷着汪恩甲的孩子。 又過了幾個月,蕭紅自己一個人到了醫院裏去生孩子。是個女兒,生下來5天總是哭,蕭紅把她送給了一位30多歲的婦女,讓那婦女抱走了。

       產後的蕭紅與蕭軍度過了一段窮困但很快樂的時光。那時候蕭軍還沒有找到家教的工作,兩個人窮得輪流穿同一件羊絨衫,同一條長褲。經常餓得前胸貼後背,爲了抵禦飢餓,他們只能用睡覺來暫時忘卻飢餓的痛苦。 蕭軍找到工作有了一點點錢,就帶蕭紅去外面瘋狂喫一頓,兩人就覺得特別滿足,特別開心。

       後來蕭軍就開始帶蕭紅進行一些文學創作,兩人很快就合作出版了一本散文集《跋涉》。《跋涉》的出版,在東北引起了很大轟動,受到讀者的廣泛好評。蕭軍還帶蕭紅認識了東北圈很多的文人朋友。 1934年的冬天,蕭軍蕭紅在上海的一間咖啡館裏面,見到了魯迅先生。魯迅先生特別認可蕭紅,覺得她就是這個文壇一顆新星。 在魯迅先生的幫助下,蕭紅的第一部小說《生死場》出版了,一時間名聲大噪。同時蕭軍也出了一本書,反響也非常好,兩個人突然都出名了!

       兩人都出名了,但是兩人的感情卻出現了問題。蕭軍是很大男子主義的一個人,在他的眼裏蕭紅就是他的附屬品,但是沒想到很多朋友包括魯迅先生在內都很認可蕭紅,認爲蕭紅寫的東西很接地氣。而認爲蕭軍寫的東西就有點高大上,有點假大空。 蕭軍當然心裏很不爽了,回到家來那就拿蕭紅撒氣,對蕭紅拳打腳踢。蕭軍爲了排解心中的煩悶,跟自己的粉絲談起了戀愛,甚至還跟朋友的妻子搞在了一起。蕭紅忍受着,試圖跟蕭軍和好,但蕭軍就完全躲着她,根本不願意見她。

       1938年2月,因爲去延安做進步青年還是跟着大部隊去西安這件事上,兩人又產生了很大分歧,蕭軍去了延安,蕭紅去了西安。 在跟蕭紅一起去西安的人當中有一個人叫端木蕻良。此時,蕭紅生命中的第三個男人出場了。

        端木蕻良是清華大學歷史系畢業的,是蕭紅的一個粉絲,他心裏面特別崇拜蕭紅,就對蕭紅特別照顧。 1938年5月的時候,蕭紅跟蕭軍兩個人又見面了。蕭紅就直接提出了分手,蕭軍也同意了。 同月,蕭紅跟端木蕻良到了武漢,準備結婚。

       這時,又一個尷尬的問題擺在她面前。她雖然要跟端木結婚,但是這時候她肚子裏面卻已經懷了蕭軍的孩子。 看這事搞的,她跟蕭軍在一起的時候,肚子裏懷的是汪恩甲的孩子。她跟端木在一起的時候,肚子裏面又懷的是蕭軍的孩子。唉! 蕭紅和端木剛剛結婚還不到兩個月,廣州就淪陷了,廣州淪陷了以後,日軍就逼近武漢,兩人又只能從武漢撤離。 蕭紅想盡了一切辦法,弄到了一張去往重慶的船票,但是最終到達重慶的,卻是端木一個人。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極有可能是端木拿了這張船票,就把蕭紅拋棄了,就自己一個人到了重慶。 而蕭紅挺着個大肚子躲避着日軍的轟炸,最終在好朋友白朗的家裏面把這個孩子給生了下來,這個孩子也送人了,但是很不幸,這個孩子送人四天後就夭折了。

       兩個月以後,蕭紅又去重慶找到了端木。從上次端木拋下她,自己一人去重慶就證明端木靠不住,但她還是選擇跟端木在一起。 1939年蕭紅和端木又從重慶去往了香港。這悲劇就發生在香港,蕭紅原本只是得了肺結核,但是卻被庸醫誤診爲喉瘤,醫生就給她動了手術。 蕭紅被插上了吸管,連話也說不出。那時戰亂,醫療資源都跟不上,蕭紅的身體很快就垮了。端木跑到新加坡避難去了,把蕭紅交給自己的朋友駱賓基幫忙照看。

        蕭紅在病榻上煎熬了44天后感到自己可能是大限將至了,她在紙片上寫道:“我這半生盡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終於在1942年的1月22日,蕭紅結束了她困頓、痛苦、掙扎的一生。享年31歲。

      瞭解了蕭紅一生的遭遇,很多人會說她人格不獨立,明明這三個男人都這樣對她了,她爲什麼還要跟他們在一起,罵她活該。兩個孩子都送人,多麼冷血,不值得同情。 其實我們細想一下就不難理解蕭紅爲何會這樣做。

       蕭紅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極度缺愛的家庭裏,只有爺爺疼她。爺爺去世後,她一直在尋找那個可以依靠的人。 哪怕對方不靠譜,蕭紅也不會輕易離開。加上那個戰亂的年代,身無分文的弱女子談人格獨立就像癡人說夢。 把孩子送人也不能怪蕭紅冷血,因爲她從小就沒有得到過母愛,她也感受不到爲人母的喜悅,孩子帶給她的只有屈辱和難堪。 生第一個孩子時,蕭紅連自己都養不活,更何況養孩子?把孩子送人也是給孩子一條活路。把第二個孩子送人是不想再與蕭軍有任何瓜葛。 所以就不要再罵蕭紅濫情與冷血了。畢竟她想多念幾年書沒有錯,她出走造就她一生的痛苦,也不是她的錯,是那個時代那個大環境造成的。她有才華,被蕭軍嫉妒,更不是她的錯。 她走投無路時跟着汪恩甲,她沒得選擇。汪恩甲跑了,她跟着蕭軍,同樣沒有選擇,因爲她只認識蕭軍。蕭軍背叛她,還對她家暴,她也默默忍受。 直到對蕭軍徹底死了心,端木闖進了她的生活,她跟了端木,她說,她只想過普通老百姓夫妻的日子,沒有家暴,沒有吵鬧,沒有不忠,沒有譏笑,兩人能互相體諒,她能安安靜靜寫作就好。 可是在那個戰亂的年代,這點小願望也實現不了,她沒有錯,錯在生在了那個年代,錯在她是個女性。她一生的痛苦都是源於她是個女人,並生在了那個舊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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