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第四天

在我高燒兩天兩夜後,其他症狀不明顯,但喉嚨吞刀片的感覺卻與日俱增,沒有緩解的跡象。

“清熱解毒,消炎止痛”的衆生丸,吃了一天也沒有任何效用,鹽酸克林黴素的消炎藥,還有魚腥草合劑也喝了,一樣是止不了痛。

昨晚又是痛得難以入睡。

藥石無靈,我終於認識到這不是一般的感冒,藥不對症,喫再多也是白費。

今天早上,我早早起來,喫完早餐後,直接就打車去了華佗醫院。這吞刀片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管他人滿爲患呢!

去到醫院,門口保安攔着我問道:你是看什麼的?發燒的去旁邊的發熱門診。

我回答他:我喉嚨痛,前天發高燒,今天沒發燒,該去哪邊?

他回答:去普通門診。

我進了醫院大廳,來到掛號處。人卻並沒有像別人描述得那樣多,前面也就只有兩三個人在排隊。

不消片刻就輪到我,我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在這間醫院看過病。沒有病歷,也不用身份證,只寫自己的名字給工作人員,她就給我一個診號,然後讓我自己去找醫生看。

我問她:喉嚨痛應該找哪個科?

她回答:可以找一樓的急診,也可以上二樓找內科醫生看。

我覺得還是內科醫生會好點,於是就上了二樓。

二樓的內科診室也有不少,醫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門口的牌子上還寫着他們擅長治療哪一方面的疑難雜症。

有些醫生的門口人多些,有的人少些,我轉了一圈,走進一個沒有病患就診的內科診室。

這是一位老醫師,看起來也像是醫術精湛的專家,怎麼會沒人找他看?難道我來得巧,還是他並不看診?

我試探性地問一句:醫生,你好,這裏可以看病嗎?

他精神一振,回答道:看。然後招呼我坐下,並開始詢問我的症狀。

我回答說:我星期五開始發燒,燒了兩天,現在是喉嚨痛……

還沒等我說完,他連忙把我打住,他說:是這樣的,醫院的西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你去旁邊中醫診室看一下中醫郭主任吧,用中藥會比較好。

我只好拿回自己的字條,出了診室,去找他口中的郭主任。

旁邊有幾間中醫診室,前面兩間還有幾個人在排隊,看一下門口的牌子,都不姓郭。走到最裏面一間,郭姓主任坐在裏面敲擊着電腦,也沒有病患在看診。

我直接走進去,打過招呼,坐下,詳述自己的症狀。

郭醫生讓我張開嘴巴給他看舌頭,又給我兩隻手把了脈,然後就開始給我開藥方:木蝴蝶10克,牛蒡子15克,桑葉15克,甘草片6克,梔子10克,烏梅6克,桔梗10克,崗梅30克,薏苡仁20克,浙貝母15克,玄蔘15克,燀苦杏仁10克,廣藿香15克(後入)。

我忍不住問醫生:我這是得了新冠嗎?

他略一思索,說道:先發燒,再喉嚨痛,八九不離十了。

然後,郭醫生就叫我去交費。也沒有任何單據,只有我原來拿着的一張寫着幾個號碼的小紙條。讓我感覺這簡單的幾個數字,就是我在這間醫院的終生代碼。

我來到收費處,出示那張紙條,收銀員馬上就打印出我的繳費單,40多塊(包括兩副藥,掛號費和看診費)很親民的價格。

然後,我拿着繳費單就去中醫藥房取藥。看病的整個流程下來還不到半個鍾,是誰告訴我說每間醫院的門都被擠破,要等八個鍾才能看病的(是同辦公室的後勤主任,可能她不知道這間醫院是滄海遺珠吧)?早知道我病初起時就來了,也不用多折磨這些天。

而當你以爲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其實真正的等待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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