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的愛(三十)

        因爲沒有看到盼望已久的黃敏,劉陽的媽媽有些不悅,但兒子已好久沒有回家,看着他疲憊的樣子,也只好作罷。到家後劉陽就將手機關了,他想讓自己靜一靜,給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想想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選擇?如何走?明天就是除夕,家裏還有好多事要做,劉陽早早就睡了。可他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窗外,寒冷和黑暗控制了整個大地,靜穆的羣山守護着它的子民,萬物都沉寂了,偶爾有貓頭鷹出沒的身影,漸漸地劉陽有了睡意。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心口痛痛醒了他,他掙扎着坐起來,喝了口開水,捂着胸口坐了一會,慢慢地疼痛有所減緩,但已經沒有了睡意。他走近窗前拉開窗簾,外面是深不見底的黑夜,頭頂一顆星星溫柔地眨着眼睛,他不由地又想起美雅來。“她還好嗎?這會她又在做什麼呢?她有在想我嗎?”思緒如冬夜裏的幽靈,在如魔般的黑夜上空嫋嫋婀婀,四處飄散,那一夜剩下的時間,劉陽一直醒到天明。

接下來就是忙碌的節日應酬,好幾天,劉陽忙得幾乎都喘不過氣來。終於父母去了同城的姨媽家,他藉故不舒服留了下來,這纔有時間打開手機,結果是一連串的“嘀嘀”聲,劉陽的心懸了起來。“是什麼事?難道是美雅出事了?”果然如他所料,李遠不但打了無數個電話,而且相同的短信也發了數遍。“回話,回話,美雅離家出走!你是否有她的消息?”

劉陽撥通了李遠的電話吼道:“你們到底對美雅做了什麼?她爲什麼要離家出走?”

李遠也不示弱:“你倆同時消失,爲什麼這麼多天都不開機?別再裝了!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兒了?”

“難道是除夕前夜,我心口痛突然驚醒的那晚?”劉陽明白了,他掛了電話沒再說什麼。匆匆收拾了一下,給父母打電話說單位有事,然後駕車直奔益州而來。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雪花,那舞動的雪花,張牙舞爪如魔鬼般,嘲笑着劉陽的愚蠢和幼稚。這是南方少有的雪,不一會兒,雪鋪天蓋地而下,如幕布似的要將整個大地淹沒。劉陽心急如焚,車外能見度越來越低,但他還是小心的,努力地行駛,一刻也不想停下來。一想到在寒冷的冬夜,美雅孤苦一人,毫無目的地行走在死亡線上,他的心如千刀萬剮般痛。他開始恨起自己來,如果美雅有什麼不測,在以後的日子裏,他真的沒有勇氣再面對自己。一個不敢正視,害怕失敗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讓人家去愛?對不起,美雅,此時你能聽到我的呼喚嗎?你等着,這次你可千萬要等着我,無論歷經千難萬險,我也要找到你!無論你是死是活,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

劉陽在心裏默默地喊着,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音響放大聲音,趴在方向盤上開始慟哭起來,只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等他哭夠了,準備要發動車時,卻發現外面的雪已經停止 ,眼前豁然開朗,撒開的雲朵笑盈盈地看着他。此刻在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希望,他堅信在某個地方,美雅一定滿懷信心地在等着他。他看着遠方,喃喃地說:“美雅,你等着我,我馬上就會來到你的身邊!”然後他發動車子,風馳電掣般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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