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樹之戀》:很美好,但不感動

和《我的父親母親》相比,這部電影還是缺少了點厚重的味道。可能是因爲根據真人真事拍的,現實生活裏沒那麼多喜劇化和跌宕起伏的情節;又或許是因爲他們只是在戀愛階段,沒有漫長的歲月來佐證這愛情的分量;還可能是人物形象扁平了些,缺乏該有的複雜性。

 靜秋人如其名,是個美麗的帶着淡淡憂傷的女孩。十八歲,父親被打爲右派,在遙遠的地方改造。母親是一名中學老師,也經常挨批判,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艱難度日,晚上還要和幾歲的孩子替人糊十個一分錢的信封。在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尤其是作爲長女,你要說她還是單純不諳世事,不太可能。電影中的她給人感覺有堅強的一面,不過還是不那麼“懂事”,沒有應有的“潑辣”。


 老三是高幹子弟,在地質勘探隊工作。他比一般人經濟條件好,還對政策的走向有着更早的信息獲取權。只要他想買的東西,幾乎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儘管他年幼喪母,但他性格中還是有陽光自信和溫暖的一面。他喜歡靜秋,是因爲她漂亮、文筆好,還很乾淨。這愛談不上轟轟烈烈,卻自有一股堅貞的力量。可以說,他在靜秋那個缺乏父親的家庭裏,起到了一定的頂樑柱作用。比如給她生病的母親買冰糖,給正在長身體的弟弟妹妹買好喫的,還默默幫她做事。


 真正的愛一定是有付出和犧牲的,而非僅僅是佔有。他們兩人之間是真愛不假,老三爲了照顧靜秋的感受,一開始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用心準備的食物;爲了她的轉正事業,願意等她到二十五歲;生病了不告訴她,有機會得手也自己忍着。靜秋得知老三生病後,不顧一切地來醫院看她,還甘心在不能留宿的醫院大門口坐了一整夜。


 然而,他們的愛裏還有很幼稚的成分。比如靜秋腿受傷了,老三讓她去醫院檢查,她不願意去,老三就拿刀割傷自己的手腕,以此逼迫對方。靜秋一聽說老三有對象,在沒有跟對方覈實的情況下就信以爲真,還甩臉色;靜秋一看朋友被別的知青弄大了肚子,就懷疑對方也不是好人,氣呼呼地把印有紅色山楂樹的臉盆塗滿膠水。如此容易走極端的兩人,其實還沒有走到感情的最深處——對對方全然地信任,用正確的方式去愛對方。

 電影的最後,老三臨終之際,靜秋趕到病牀前面。周圍人急切地讓她像平常那樣去喊他,可是靜秋喊不出來,她只是流着眼淚,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是靜秋“。因爲他們之間沒有愛的暱稱,靜秋也從來沒有正面喊過對方。這是我們含蓄的甚至有些壓抑自我的民族性格,很溫婉,也少了點熱情和釋放。 總之,這部電影很美好,但還沒有達到讓我感動的地步。

 2023年1月8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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