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第一任祕書:“譚政,談政也”

【讀毛年譜(306)】1944年,毛澤東51歲。

1944年4月11日,譚政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級幹部會議上作《關於軍隊政治工作問題》的報告。

這個報告,是在毛澤東的授意與主持下由譚政起草的。當時中央軍委總政治部正在徹底檢查部隊的政治工作,從整個政治工作的方向、制度、作風進行全面檢討。

起草前,毛澤東曾召集陝甘寧晉綏聯防軍領導人賀龍、徐向前、蕭勁光、譚政等討論軍隊政治工作問題。初稿寫出後,毛澤東作了修改,加寫了三千字左右,並要譚政將修改稿送周恩來審閱,以及向當時在中央黨校學習的各抗日根據地的主要領導人徵求意見。

毛澤東加寫的文字中,有: 

“中國共產黨從它參加與領導中國民族民主革命以來,從它參加與領導爲這個民族民主革命而戰的革命軍隊以來,就創設了並發展了軍隊中的革命的政治工作。這種政治工作的基本原則,是以民族民主革命的綱領教育羣衆,是以人民革命的精神教育軍隊,使革命軍隊內部趨於一致,使革命軍隊與革命人民、革命政府趨於一致,使革命軍隊完全服從革命政黨的政治領導,提高軍隊的戰鬥力,並進行瓦解敵軍、協和友軍的工作,達到團結自己,戰勝敵人,解放民族,解放人民的目的,這就是我們的軍隊和其他軍隊的原則區別。我們說,共產黨領導的革命的政治工作是革命軍隊的生命線,就是指的這個意思。”

“如果我們的軍隊沒有共產黨領導,如果沒有共產黨領導的革命的軍事工作與革命的政治工作,那是不能設想的。沒有共產黨的領導,就不可能有徹底擁護人民利益的軍事工作與政治工作,而如果沒有這種軍事工作與政治工作的軍隊,就不可能是徹底擁護人民利益的軍隊。八路軍新四軍在抗日戰爭中之所以能夠如此英勇堅持,艱苦奮鬥,再接再厲,百折不回,其根本原因就在這裏。”

4月20日,中共中央宣傳部、中央軍委總政治部聯合發出關於學習譚政《關於軍隊政治工作問題》報告的通知,指出:

這個報告“是八路軍、新四軍政治工作問題的全面總結,其中關於發揚成績、糾正缺點部分及組織形式、工作制度部分,都是八路軍、新四軍全體適用的;關於邊區經驗部分,亦值得全軍重視”。這個報告“不但特殊地解決了軍隊政治工作問題,而且也一般地解決了我黨歷史經驗、領導方法與工作作風上的許多問題,爲全黨幹部所應注意。”


譚政(1906—1988) 原名譚世名,號舉安。1906年6月14日生於湖南省湘鄉縣楠竹山村。曾任小學教員。1927年2月到國民革命軍第4方面軍總指揮部特務營,任文書、書記。1927年9月,參加湘贛邊秋收起義。10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譚政被授予大將軍銜。與他同列上將的,還有他的領路人、大舅哥陳賡。

陳賡帶動譚政走上革命道路

原來譚政與陳賡是三代世交。陳譚兩家都是湘鄉人士,離得不遠。陳家是武將出身,陳賡的祖父曾是曾國藩湘軍的猛將;譚家是書香門第,譚政的祖父是方圓數十里有名的紳士。兩家都是當地有名的大戶,門當戶對,過往甚密。譚政的父親譚潤區與陳賡的父親陳紹純同是教書爲業,互爲密友。

有趣的是,譚政的父親譚潤區是新式學堂東山高小的教員,卻傾慕舊學;而陳賡的父親陳紹純是當地有名的私塾教師,卻心儀新學。

陳紹純讓陳賡去譚潤區的東山高小讀書,譚政的父親卻讓譚政去跟陳紹純讀私塾。就在陳家的私塾,譚政和陳賡的妹妹陳秋葵青梅竹馬,兩家定下了親事。

後來,在陳賡父子的支持鼓動下,譚政也到了東山高小讀書(這裏也是毛澤東曾經讀書的地方)。

1924年,譚政從東山高小畢業,陳譚兩家爲他與秋葵完了婚。此時譚政18歲,陳秋葵15歲。

婚後,譚政準備走陳賡的路,去報考黃埔軍校。此時陳賡被派去蘇聯學習,沒有聯繫上,譚政只好暫從父命在鄉教書。

1927年,陳賡回國,被派往唐生智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特務營爲營長。當他寫信回家時,譚政當即給陳賡回信,要求去當兵,參加革命。陳賡接到信後,特地派了兩名軍官接譚政去從軍。

陳賡父親不同意,但譚政的態度很堅決。在妻子和岳父陳紹純的支持下,1927年3月,譚政投筆從戎,離開家鄉,來到陳賡所在的漢口,到陳賡所在的特務營2連擔任上士文書。在入伍時,他特地改名“譚政”。

遺憾的是,譚政離開家鄉不久,陳秋葵就由於雙方家庭遭受打擊鬱鬱而終了。

譚政擔任毛澤東的首任祕書

譚政參加革命不久,革命形勢就急劇變化。陳賡被撤營長之職,譚政也因共產黨嫌疑分子失去了人身自由。陳賡和譚政逃離隊伍去武昌,尋找地下黨。不久,陳賡去了南昌,譚政留在共產黨員盧德銘的武昌警衛團任9連文書。

隨後,警衛團進駐修水縣城。在這裏,譚政遇到專門來修水與警衛團聯絡的通城、崇陽農民自衛軍的黨代表——羅榮桓,兩人一見如故。在盧德銘、羅榮桓的率領下,警衛團參加毛澤東發動的湘鄂贛秋收起義。之後,譚政隨羅榮桓等人奔向井岡山,匯聚到了毛澤東的麾下。

譚政與羅榮桓等人:

1928年夏的一天,譚政從遂川草林圩回到寧岡,組織上通知他去當工農革命軍前委祕書,在毛澤東領導下工作,從此與毛澤東共事15年有餘。

譚政跟隨在毛澤東身邊,給毛澤東謄抄文件,跟他一起出席會議,做會議記錄,進行調查研究,寫調查報告等。在與毛澤東朝夕相處的日子,他充分見識了毛澤東的指揮才能和領導才能,自己也受益匪淺,這爲他以後做軍隊政治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1929年1月,在第三次反“圍剿”鬥爭期間,毛澤東派譚政去三十一團擔任團黨委祕書。

以筆戰鬥,軍隊政治工作的先鋒

1929年,古田會議以後,譚政爲落實大會精神,改進紅軍的組織建設、思想建設和紀律建設,在當時物質生活極端困苦,戰鬥極爲頻繁的情況下,堅持每月寫一篇政治工作報告,他所寫的《月終政治工作報告》《新田夜間戰鬥政治工作報告》《高興圩以北戰鬥政治工作》等情況報告,詳細論述了毛澤東的建軍思想、建軍原則和政治工作方針,爲紅軍早期政治工作的創立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陝北後,1936年,譚政向黨中央上報《關於紅軍中新的政治工作意見》,作出“黨的工作是政治工作的基礎,政治工作應該通過黨的組織進行,使政治工作指導系統和黨的工作指導系統融爲一體”等重要論述。中共中央加上按語並予以轉發,充分肯定“譚政的這篇文章,對我軍政治工作從土地革命戰爭向抗日戰爭的轉變,發揮着重要的指導作用”。

1937年,參加秋收起義部分人員在延安合影。後排左三爲毛澤東,左八爲譚政

全面抗戰期間,譚政撰寫了不少關於軍隊政治工作方面的論文,主要有:《論革命軍隊的政治工作》、《八路軍、新四軍的幹部政策》、《敵人在華北的現行政策》、《華北已進入艱苦鬥爭的階段》、《論敵軍工作的目的與方針》、《敵軍工作的當前任務》、《關於八路軍的幹部問題》,等等。這些論著不僅有力地指導了八路軍、新四軍政治工作的開展,豐富和發展了我軍的政治工作,而且在理論和思想上進一步號召和團結了廣大軍民,激發了更大的戰鬥力。

這篇《關於軍隊政治工作問題的報告》最爲重要,是繼《古田會議決議》之後政治理論建設上又一個光輝的歷史文獻,是我軍政治工作理論進入到成熟時期的標誌。1944年4月20日,中央宣傳部和總政治部聯合向全黨和全軍發出通知,要求全黨幹部和全軍連級以上幹部都應認真研讀這個文件。同年10月1日,總政治部再次發出《對研究譚政同志政工報告的意見》的指示。

毛澤東對譚政所寫的系列文章給予了高度評價,說:“譚政,談政也。”譚政則謙虛地說:“如果說,我在抗日戰爭期間爲總政治部、留守兵團起草文稿、撰寫的文章對軍隊政治工作建設有些指導作用的話,應該是有毛澤東等人的指導,有總政治部等機關各級幹部幫助的結果,是集體智慧的結晶,自己只是動手執筆寫出來而己。”

1955年,譚政和陳賡一起被授予大將軍銜。兩個人一文一武,同授大將,成爲一段佳話。

1956年9月,譚政在黨的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作了題爲《建軍新階段政治工作的若干問題》的發言。這是我軍建軍新階段的政治工作文獻。譚政在會上當選爲中央委員,在八屆一中全會上當選爲中央書記處書記。

1956年12月,譚政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在主持全軍政治工作期間,把全部精力傾注於我軍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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