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與硃砂痣

百里浪鳳/作

      誰知雪花的樂趣?漫天的鵝毛飛舞,騰在空中一陣,便往自己想去的方向落下,絲毫不搭理伸出手待其落入自己掌心的人們,嬉皮地從人們的指縫間溜走,有幾片不幸降落在人掌心的,會羞澀地化作水,生怕人們還記得她那六角片晶的芳容。

      雪花便是我的硃砂痣,每片曾落入我掌心的雪花最終幻化爲我的硃砂痣,是我曾捧在掌心仔細端詳過些許時間的,卻因掌心的溫度過高而着急地掩去自己的真容。或許緣因我捕捉到的銀粟實在少得屈指可數,以至於她們中的每一片形狀都爲我的腦海反覆推演於每一個冬季。於是雪花果真成了我的硃砂痣,想起時按捺不住與其相見的慾望,卻時常在她們飛舞時手足無措,只害怕捉到了這片,卻錯過了更美的那片,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遺憾吧!

      除了雪崩,暴風雪以外,我實在想不到雪的缺點了,也許是因爲我生長於沒有皚皚白雪沉積下的故鄉——上海。車水馬龍的城市街景早已成爲了無趣的代名詞,千年難般盼來的一場雪無疑會煥發起這座城市鮮有的光亮。素來被溼冷的氣候與刺骨的寒風欺凌着,倘若但凡有星星點點意思一下的雪花自天空落下,我權且稱它爲羅曼蒂克式的浪漫,總會抹去人們心頭泛起的一些不適意。

      常常刷短視頻時就會瞧見東北那兒的雪大到足以把一個一米八的大漢掩埋,可直到今日我所親身經歷過最大的雪無非是方纔能沒過我的膝蓋,倒是誠然無法想象現實中能吞下一個大漢的雪到底是怎麼一個壯觀場面。不過有一點我能確定,我比南方大部分的人幸運多了,至少見過比較厚的積雪,在雪鄉。

      我也曾無數次妄想自己永駐在銀霜籠罩下的世界裏,可每把眼罩摘下,方纔睜開惺忪的雙眼,恍如被冰涼的水澆灌透徹,倒是識清楚了幻境於現實的失真。

      雪,也時常會顯得人年輕。無論是大人還是孩童,只要是很少見過厚厚積雪的,都難免禁不住抓一把白雪來玩,使勁一捏,團團的雪便成了冰塊,可有意思了。若雪十分厚,巴不得多踩兩腳,留下一串串的雪中印。可惜童話故事裏只曾出現過白馬王子,白雪公主,倒還未曾聽有“白雪王子”如是的說法,我想這是我在白雪面前最最羨慕女孩子的地方,我若是女孩,可恨不得抱上一堆白雪往自個兒身上一撒,嬉笑着能對周圍人大聲炫耀“我是白雪公主”,行爲或許是幼稚的,可又有多少不常見雪的大人能捱得住白雪的誘惑呢?不會多的,大概都會變爲小朋友吧!這是雪的魔法,她的出現讓無數人剎那間返老還童。

      因而雪花也似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宛如我的初戀,大約是讓我終其一生而鍾愛一生的吧!只是緣於她落入我掌心時的那份稍縱即逝,才爲我對待她的感情蒙蓋上了一層薄紗,終是熬不過四季的交替,成了我的硃砂痣,而在漫漫長路的人生裏留下了一點兒遺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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