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讀作家餘華的《活着》,我曾經質疑過,假如把“福貴”放進真實的現實生活中,他能不能撐過那樣的苦難,他親身經歷那些殘酷命運帶來的深度痛苦後,他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後來合上書很久,腦袋瓜子也逐漸清晰起來。
讀小說,真正要讀的是故事背後的情懷和精神,這是小說家留給讀者的希望。
儘管《活着》只剩下福貴和老黃牛艱難地活着,然而,他們的活着,便是最深切的精神力量和精神鼓舞。
活着的本身,就是所有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所以,《活着》不是隻有苦難深重的故事,故事裏還有活着的光明。
對於小說故事中“苦難”,寫作者要如何寫?讀者要如何讀?
作家遲子建的一段話,值得我們深刻學習和體會。
她說:“沒有描寫苦難,詩意怎會呈現?溫暖也是一樣,沒有冷作爲底襯,沒有用筆化解寒涼,它從何而來?如果作品一味地展覽苦難,卻沒有希望的微光閃爍,這樣的苦難就是真的苦難了,而如果苦難裏有柔軟的光影浮動,苦難就不是深淵,它會散發着溼漉漉的動人的光澤。
所以我很喜歡弘一法師臨終手書的“悲欣交集”,它道出了人生的真相,也道出了藝術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