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38:《相信愛情》

文/從容小主

《相信愛情》故事介紹

這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離不棄的愛情故事。

男孩子向海洋來自北方的一個小山村,家庭貧困,在大學期間靠打工甚至賣血讀完的。而女孩信芳菲,是北京姑娘,父母親都是高幹的她,過着優越的生活,也無法想象什麼叫人間疾苦。

故事從信芳菲和向海洋回到向陽村生活講起。準備結婚的二人,忽然間發現女人懷孕了。沒完沒了的孕吐,彷彿變成了女人過不去的關卡。男人的關心,婆婆的理性,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在支撐着女人對新生命的渴望。

女人想喫酸的,想到了母親曾經買過的酸李子。可是在大山裏,這個季節李子還沒有成熟。於是,向海洋就想到了山上這個季節山杏正當時。想到就行動,向海洋和妻子打聲招呼就上山了。

午休的時光裏,信芳菲的思緒又回到了大學校園。向海洋和信芳菲雖然是大學同學,但兩個人真正相知卻是一次在去教室的路上。因爲女孩的特殊情況,白色褲子上的血色污染,無意中跑到了向海洋的眼睛中。他在其它同學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自己唯一的外套圍在了女孩的腰間。

那一刻,就變成了信芳菲一輩子最難忘的記憶。兩個人因這次事件開始有了更多的接觸,也開始了兩年多纏纏綿綿的戀愛。但是他們的戀愛,顯然是和其他的情侶不一樣的。信芳菲知道向海洋的家庭貧困,就想從經濟和各方面給他支持。但是,向海洋都是拒絕的態度。他始終認爲,男人就應該擔當,哪會需要女孩子的幫忙呢!

一次早餐的到達,沒想到卻是一個向海洋心中祕密的節點。而這個祕密的解開,卻是兩個人已經到生命有起色的時候,向海洋才主動說出來的祕密。

米士寬,是向海洋和信芳菲的同班同學,深愛着信芳菲的他,在知道女孩已經心有所屬時,選擇了觀望。三個人一輩子的情誼,在大學校園時,就已經有了相互支撐的起點。

愛你的人,只想奮不顧身和你在一起。兩個人畢業了,畢業意味着天各一方。但是,對愛死心塌地的信芳菲跟向海洋去了向陽村,因爲這個原因,她甚至和家裏人反目,她認爲男人就是她自己想要的男人,任憑誰也無法阻擋她追求愛情的權利。

女人有一個珍貴的黃金項鍊和一個冰種翡翠玉鐲,那是母親送她的。理想中的愛情和現實之間,總是隔着現實中的真相。在家中等待丈夫回來的信芳菲,沒想到卻等來了丈夫從樹上跌下已經被送到醫院的噩耗。嚇傻的她迎來了婆婆,也迎來了向海洋的一場手術以及手術之後的結果,那就是對方有可能永遠站不起來的噩夢。

去看丈夫的時候,信芳菲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處理今後關係的問題。她知道這個家徒四壁的家,在遇到風險的時候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她和婆婆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賣掉了黃金項鍊,也在這時候認識了羅紅。

女人經常想,如果當初沒有孕吐,就不會讓丈夫上山了。可是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男人癱瘓了,家中的一切都靠女人和婆婆了。向海洋多次暗示信芳菲在這種情況應該離開這裏了。女人的不離不棄,除了讓他感動,更多的是傷感。

女人留下來的態度是堅決的,男人也無法改變。好在他們已經有了共同的孩子,女人選擇留下這個決定,令向海洋和母親喜極而泣。

一個女人在一個山村裏生活的未來是可以預見的,因爲電話的線索,信芳菲的父母從北京過來了,他們想帶走女兒重新開始生活,可是卻被女兒無情地拒絕了。老倆口轉移戰場去了向陽中學,這是信芳菲工作的地方,結果無意之中,卻導致女兒流產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信芳菲與父母的訣別,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幾年的時間,信芳菲已經變成了當地人的模樣,她已經習慣低頭做一切,也會和小菜販討價還價了。帶過來的衣服不夠用,就去菜市場的小攤買廉價的衣服,她心中只有一的信念,那就是治好向海洋的腿。但是大夫給他的消息卻是向海洋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向海洋的大哥向海清在弟弟摔傷之後還是選擇離家外出打工了,幾年之後,也把兒子康康帶走了。哥哥又選擇了新生活,向海洋從心裏往外高興。而向海洋的母親,卻因勞累過度,重疾離世。貧困的家庭,總是雪上加霜的。

信芳菲把已經收藏起的玉鐲,在給婆婆看病的時候賣掉了。一個家最終還是隻剩兩個人了,兩個人相依爲命的時候,信芳菲天天給向海洋按摩,十幾年如一日,她並不期待奇蹟發生了,只是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也希望男人的腿部不萎縮。

人到中年,希望與失望是並存的。女人無意中和小王老師相遇,信芳菲知道了在小王老家那邊的山裏,有一個神一樣存在的老中醫。這個老中醫,就成了兩個人命運的轉折點。

一年多的鍼灸,多少次往返,兩個人都已經不記得了。記憶最深的就是,去老中醫的家裏,要翻過一座山,每一趟行程,都是對體力和毅力的挑戰。信芳菲拉着平板車,兩天一次的山路,就是爲了渺茫的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天氣好的時候,兩個人在路上有說有笑,偶爾還用各種語言交流,可是風雪中,向海洋看着妻子的背影哭了。他告訴女人,下一輩子再也不想遇見了,也再也不要愛她,他說女人太苦了,別人幾輩子遇不到的事,都讓女人經歷了。女人滿不在乎,覺着守着一份平淡的愛情,就是她的幸福,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希望。

向海洋腿不能動,但是大腦卻是正常的。爲了幫助妻子減輕經濟上的負擔,他在老同學米士寬的幫助下,承攬了翻譯書稿工作,在這期間寫了幾篇學術論文。

鍼灸一年之後,奇蹟竟然發生了,向海洋的腿竟然有了知覺,這天大的好消息,就是老天爺可憐他們的誠心,也是相信愛情纔給出的結果。而在這時候,向海洋的一篇學術論文,在國際上獲獎了。米士寬也在這時候二次來到他們二人的家,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女人永遠不知道內容。

在妻子的鼓勵下,向海洋開始國內講學了,他成功了。講自己的學術成就,也講他和妻子之間的愛情故事,想到過去發生的種種,他總是淚水漣漣,情不能自已。而去法國的機會,又在妻子的推動下他出行了。在他離開的期間裏,信芳菲頂着各方壓力與傳言。但是她始終堅信,她和向海洋經歷了那麼多,如果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那麼脆弱,那麼就不是愛情。

三年之後,向海洋回來了。他想去看望岳父母,卻再也尋不到了。到雙方的單位打聽才知道,因爲一場車禍,信芳菲已經沒有孃家人了。有些愛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向海洋本想悄悄回到向陽村,卻沒想到在車站看到了妻子的身影,原來對方知道他從國外要回來的消息之後,天天在那個時間去等候接站。有些愛不用說,卻已經在時光中滿滿存在着。

男人在生病期間曾經承諾女人一場盛大的婚禮,也在火車要到達北京的時候,被重新提起了。

米士寬和葉淺淺的愛情,確實和這一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一對怨偶,最終是否會成爲一家人,還需要時間去考驗的。

這本書講述了從學校情侶到相依相伴一生愛人的唯美愛情故事。從城市到農村,從美好到各種艱難廝守一生,向海洋和信芳菲兩個人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真愛,什麼叫不離不棄。也讓人們在紛雜的感情世界裏不得不相信,這就是愛情。

這本書一共141章節,共22.3萬字。 正文:

《相信愛情》(1)因爲愛情

從天堂到地獄,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這個答案,沒有誰願意回答。但是,這個答案在現實生活中,卻每天在發生着。

信芳菲自從懷孕之後,就覺得自己的世界全變了。

一個女人可以吐到什麼程度,才能讓自己的孩子在肚子裏慢慢長大呢?

就要當媽媽的喜悅,也衝抵不了沒完沒了的吐。從剛開始懷孕時的有點噁心,到看見食物都想吐的過程,彷彿這中間並沒有經歷幾天時間。

一抹小小的身影,就窩在那個簡陋的家西屋的炕上時,向海洋看到了女人懷孕的辛苦。

“老婆,我沒想到你們懷孕會這麼辛苦。”

向海洋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回到房間裏看信芳菲這個樣子了。

“嗯,我想吐,別跟我說話。”

信芳菲說的話又快又急,在向海洋說話之前,其實她已經忍了很久,在他剛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震耳欲聾的嘔吐聲又伴隨着黃綠色的稀水樣的東西從她沙啞的喉嚨裏噴射而出。就算是地面上放着髒水桶,也無法保證那污物因太過於急迫而噴濺到水泥地面上。

向海洋沒有說話,伸手就去扶信芳菲的雙肩,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纔剛剛有些肉的肩膀,這幾天的時間裏,彷彿又交回給過去了。向海洋快速地抓起牀頭的衛生紙,在信芳菲吐得有氣無力時,趕快遞到了她的手中。

信芳菲吐完之後,整個身體彷彿舒展了一下,但是從喉嚨到氣管的痛,都讓她覺得自己又在地獄裏轉了一遭回來了。滿含淚珠的雙眼,在看到男人關切的目光時,瞬間淚崩了。

“我不想懷孕了,我真不想懷孕了。”

信芳菲情緒突然間有點失控了,她不知道懷孕的苦逼日子,要到哪一天才能夠減輕,更不敢奢望消失了。

“可是,我們的寶寶現在已經在你的肚子裏了,他不出來,那……。”

向海洋努力地笑了一下,他不敢接着往下說了。無論是傷害大人還是傷害寶寶,他心裏都過不去,彷彿說出來,對肚子裏的寶寶都是有傷害的一樣。

“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呀,我幹嘛要懷孕呢!我餓呀,快餓死了。”

信芳菲當然明白向海洋話中有話了。對於肚子裏的孩子,向海洋並沒有心裏準備,兩個人即將踏進婚禮的殿堂,正在準備婚禮的時候,沒想到她卻懷孕了,懷孕就懷孕唄,卻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兩個人的生活。

“餓了呀,餓了好辦。你想喫什麼,想喫的東西我出去給你買,給你做。”

聽到信芳菲喊餓了,向海洋反而美滋滋的了。這個家,信芳菲就是太陽,所有人都要圍着信芳菲轉就對了。

“我什麼都想喫,但什麼都喫不下去。我是不是要餓死了,我這個德性,那婚禮還能辦了嗎?”

信芳菲和天下所有的待嫁的新娘一樣,對生活充滿了期待,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婚禮,也是盼望了許久。她要證明給父母看,自己選擇的男人,絕對錯不了的。

“能辦呀,當然要辦婚禮,我要把你風風光光娶回家門纔行。”

話是這麼說,向海洋的眼睛卻在自己簡陋的房間裏四處張望了一下。他沒有去過富人居住過的地方,卻已經習慣了自己的陋室帶給自己的安穩的內心世界。可是這個家,卻因爲這個女人的到來而讓他覺得有些簡陋了。

“啥也沒有,怎麼能風光啊?”

信芳菲的眼睛也在這個房間裏轉了一圈,心裏突然間低沉了下去,她擡起自己的左手,想去撫摸向海洋那張瘦削的臉,卻突然間看到了手腕上那個冰種的翡翠手鐲。如果說她和母親之間的聯繫還有記憶的話,那麼一定是這枚手鐲在刻意提醒什麼的

很久沒有聽到向海洋說話,信芳菲知道,自己又捅到了向海洋的痛處。內心一震之後,有一種嘆息的聲音,從信芳菲的喉嚨裏發了出來。

“唉!”

這一個音節,帶着萬千感慨,也帶着一種情緒,都被向海洋接收到了。

“是不是後悔了?”

向海洋知道,這幾個字吐出來得太艱難了。自己的老婆這個樣子,也可以說未婚妻這個樣子,正是需要他安慰的時候,他卻問人家是不是後悔了,這不是一種打擊,那又用什麼能解釋呢?

沉默,瀰漫在狹小空間裏的沉默同時擠進兩個人的內心世界。現實與浪漫之間,現實與理想,現實與愛情,在現實擺進生活時,現實終究會打敗所有理想中的幻想了。

男人抓住女人伸過來的手,捧起女人的臉又說話了。

《相信愛情》(2)繞來繞去

“我去收拾桶,這味道太重了。”

信芳菲已經看到了向海洋眼睛中的躲閃,思緒頓時斷了。向海洋把信芳菲的頭,從懷裏輕輕放到了枕頭上,這個過程很快,又好像很漫長。

“我想睡了,怎麼又困了呢!”

信芳菲承認自己好像想了許多,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想。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對自己的“莫名其妙”尋找到一個最恰如其分的藉口。

“你先睡一會兒也好,我去給你弄點麪湯喝,加點小白菜行嗎?”手裏已經把髒水桶拿起來的向海洋,又轉過頭來問。

“隨便吧,反正喫什麼都會吐掉。”

信芳菲說出的話在嗓子眼裏轉悠着,喏喏的,有點含混不清,但是向海洋卻聽到了。

“就算是吐也要喫,要不身體就垮了。用不用我讓我媽回來,她懷過我們,肯定比我懂得多。”向海洋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問。

“不用不用不用。”

這一連串的三個“不用”,向海洋就知道,自己在內心醞釀了許久的計劃,在女人面前就已經落空了。

“可是,你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我真是有些太擔心了。那吃了東西總是吐,這吐出來的都是苦水了,那再好的身體也熬不住啊!我挺想問媽媽的,看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讓你不那麼難受。”

向海洋的眼睛和信芳菲的眼睛在空中相遇了。

“我媽懷我的時候,就是吐個沒完沒了的,我媽都跟我說20多年了,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那你說我這種情況不正常嗎?”

信芳菲的“神理論”就這樣上場了,向海洋知道,這是信芳菲怕自己擔心,故意用那個語氣正常說的。

“那你要覺得正常,那就正常吧!馬上就要到學校報到了,這個樣子你還能去上班嗎?”向海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手裏的髒水桶端到了房間的外面,但是一轉頭,又故意盯向信芳菲問。

“不知道啊,也許堅持一下可以呢!”

看到信芳菲把頭藏在被窩裏,就知道沒有答案了。向海洋走出了房子,懶洋洋的太陽,正在頭頂照着,就算是不想喫飯,也到了午飯的時間了。

等向海洋收拾好一切,再悄悄看一眼西屋炕頭的時候,信芳菲的頭已經從被窩裏出來了。但是她緊閉着眼睛和嘴脣,好像是睡了,又好像是在隱忍着某種不舒服。

向海洋沒敢說話,他又悄悄走到了屋外做飯的鍋竈那裏,起鍋燒水。水開了,將掛麪條丟進鍋裏,用筷子打散,想了一下又補了一顆雞蛋,這纔將案板上已經洗好的小白菜用手擰成兩段,順手扔進鍋裏。

麪條青菜,形成了好看的圖案,正在鍋裏隨着筷子打着旋,就好像他走不出去的人生一樣,繞來繞去。

鍋裏已經冒泡了,白菜和麪條上下翻滾時,向海洋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害了信芳菲,或許就不應該讓她跟自己回來,自己是定向生,但信芳菲的工作方向,並不在這個落後的小鎮子上啊!雖然不愁工作了,教育局那一邊已經給他們安置了工作,而且工作的學校也是離家不算太遠的向陽中學。但是,他的心總好像揪起來一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麪條已經撈出來晾了許久,向海洋猶豫着,要不要叫信芳菲起來喫一口。出來進去幾趟,信芳菲終於有了動靜。

“你幹嘛呀,繞來繞去的。”信芳菲睜開眼睛就問。

被影響了休息,她有點不滿意,但明明已經聞到了麪條的味道,又一股難受勁已經襲了上來。

“飯好了,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叫你呢!乖寶,趕快起來堅強的喫一口。”看到信芳菲睜開了眼睛,向海洋立刻來了精神頭說。

“我想吐,聞見這個味道就想吐。”

信芳菲又把手捂住了胸口,那裏有一股難過的感覺,正在向嗓子眼方向運動呢!

看到信芳菲又要吐了,向海洋轉身就向外面跑去,剛剛拿出去在外邊晾曬的水桶,又跑到了女人的炕邊。

信芳菲看到水桶來了,嘔了幾下,沒有噴射而出的東西出現,但是順着她的嘴脣,一溜又一溜的酸水,已經綿延不絕了。

向海洋的手,幾次落在信芳菲的背上,輕輕拍打幾下,又被斷然拒絕了。難受,想吐又沒有東西能吐出來的感覺,或許只有懷孕的女人才知道那種味道。

向海洋就坐在炕沿邊,默默地略帶沉思看着信芳菲。其實,他也是思維無緒的狀態。這種情況要持續多久,兩個年輕人都不知道。而信芳菲隨後有了新的請求時,立刻讓向海洋喜上眉梢了。

《相信愛情》(3)簡單幸福

“我不想喫飯,但是我想喫酸的,越酸越好。”

信芳菲說話的功夫裏,她的腦海裏,立刻在想着酸性的東西。有過去常喫的媽媽親手給買來洗好的酸李子,也有那種酸梅乾。擁有的時候,這些東西都不在意。可是,在這個向陽小鎮子邊上的向陽村裏,要是想喫到這些東西,還真是有點奢侈了。

“那好啊,有想喫的東西你就能吸收。咱們一邊喫點面,一邊想你要喫什麼酸的好嗎?不行的話,我到鎮子裏的商店去給你買點,怎麼也不能虧待我如花的媳婦纔對呀!”

向海洋立刻來了精神,這和剛纔那個沉悶又略有猶豫的男人相比,簡直就換了一個人的形象。

“真是貧嘴呢!我都不知道我忒想喫什麼,就過去吧,我媽給我買的大個李子,又酸又甜的,但是這裏肯定沒有啊!”

信芳菲很想嘆一口氣,但是她忍住了。一直到許多年之後,信芳菲都覺得,向海洋的命運,是因爲她在懷孕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而造成了一輩子的命運的變化。

“山李子呀!這個季節沒下來呀,這個季節只有山杏下來了,就是那種酸酸的,還有點澀澀的。這個季節喫起來剛好,要是再過一週時間,那山杏就老了就不好吃了。”

信芳菲看到向海洋的眼睛,因爲提到了一種他熟悉的東西而亮了起來。男人已經扶起了女人的肩膀,把她從炕頭上扶了起來。

這個季節,雖然已經到了春季,但是天氣還是有點涼的。就連那炕頭,如果沒有一點火苗支撐的能量燻烤,在上面躺着的時候,也是冰涼冰涼的。

好在向海洋在生活中是一個細心的男子,那炕頭總是不涼不熱的感覺,剛好讓信芳菲覺得舒服。

如果她知道,未來的十幾年的時間裏,她和向海洋有了生活上的轉變,她寧願炕頭上躺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雄心壯志,對將來生活充滿希望的向海洋啊!

“山杏?我沒有喫過耶!哪裏有那種東西啊!我喫過又大又黃的杏,有你說的那麼好喫嗎?”

信芳菲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是與向海洋不一樣的。她的認知裏,杏,就是一種水果,又大又黃,也是酸酸甜甜的。當“杏”這個東西,在現實中代替“李子”時,信芳菲的注意力,就完全跑到了這方面上來了。

“當然有了,我們這個地方,山上就特產這些東西。你要不要嘗一嘗,喫完飯之後,你睡覺我上山,等你睡醒了之後,青青翠翠的山杏,就回來了好不好?”

向海洋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炯炯有神的目光,終於打動了信芳菲,她彷彿胃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或許就是一種幻想的支撐,她還真有胃口想喫飯了。

“行,那趕快喫一點東西,你去給我弄多多的。”

信芳菲美滋滋的,彷彿喫一口酸杏,那立刻身體都會舒展一樣。

但是,向海洋知道,這是信芳菲故意裝出來的態度,怕自己傷感罷了。

信芳菲在向海洋的心裏,有時候任性無比,有時候又溫柔體貼,有時候又懂事得讓人心疼,有時候又飛揚跋扈,在所有女人身上能夠展現出來的美好,在他們相處的兩年時間裏,她都暴露出來了。

特別是兩個人的婚姻不被信家父母看好的情況下,她的每一次決定,都讓向海洋在佩服中又多出一點點的慚愧和莫名的憂傷。

好在快樂的信芳菲,總能在第一時間裏發現問題,然後又變回生活中最本真的樣子,兩個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對前途的判斷已經看到遠景的時候,向海洋也就接受了信芳菲的一路跟隨。畢竟美好的生活,因爲工作的安置,已經在眼前綻放了。

“行,蔬菜面不涼不熱,我馬上給你端過來。太辛苦了我的媳婦。”

前面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後面的話語又闖了過來。向海洋手裏端着一碗麪,一雙筷子,已經到了信芳菲的面前。看到急匆匆的男人,信芳菲覺得這就是幸福,有人愛有人疼,有人知你苦,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女人覺得什麼叫幸福呢!

“嘿嘿,你要是女人就好了咱倆換個個。”

信芳菲接過來向海洋端過來的面,竟然覺得面的味道沒有剛纔聞起來就胃裏不舒服的那種感覺了。

“我沒有意見,那你就把我變成女人吧,我懷孕,你來照顧我。”

向海洋竟然咧開嘴巴笑了,嘴裏有一顆歪曲的小牙齒,看起來還挺可愛的呢!

假如沒有後來,這是信芳菲常常想起的事,那麼這種簡單的幸福,就是兩個人一輩子真正的幸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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