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日誌(二)

張教授今天過來了,好幾天沒見他了。

冬泳的人羣中,最他特立獨行。他每次來,先在堤岸的臺階鋪上一面是銀白色且略微反光的防潮墊,然後不緊不慢的脫衣服、脫襪子,換上泳褲,帶上保溫的手套。晾一會兒,就開始下水,一副毫無顧慮、並不怯冷的樣子。他行動利索,從不拖拉,所以每次都第一個下水、第一個游完。你可知,那水溫只有三℃或四℃的樣子。

我則不然,每次都要適應一下環境才肯遲遲下水。畢竟,每次下水都是對極冷水溫的一種挑戰。所以,對於這一點,我非常佩服他。且游完之後,也不拖拉。擦乾水分,穿好衣服,再跑跑步。跑完步,身子暖和了,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如此迅捷,如此高效率的時間安排,真是不簡單呢。當然,有那麼一天,我是第一個下水的。這也是頭一天受了張教授的啓發,才做到的。當然,那天張教授是沒來的。他要是那天也來了,那第一個下水的“寶座”也輪不到我,肯定是他。

由於昨天返回的游泳路線中,慌了幾把,“在水裏吐氣,擡頭張口吸氣”這一過程錯亂了,造成缺氧,有着一定的危險。辛好我對路線熟悉,拼了幾把就靠岸了,且小朱拿着木棒早來接應了。可以說雖是一次小意外,但也提醒或是警告了我,讓我更加的對水、對游泳心存敬畏。

幾個老頭今天就拿這件事開涮了,各種慫恿、起鬨,各種評說紛紜,各種搶着當我師傅……甚至扯到武松。話說那武二郎要不是喝高了,也上不了景陽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對,我的反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過與衆人相反,付哥對我持保護和鼓勵態度。不怕,不怕啦,沒什麼大不了。今日下水,付哥尾隨並護送了我游泳路線的全程。我自己也謹慎並保守了許多,所以今日遊的特別順利。

上岸之後,擦乾水分,裹了浴巾,站在水邊,看劉哥下水之後,一把一把的蛙泳,很是穩健。劉哥說他七歲學會游泳,十二歲橫渡黃河。如今年逾古稀,寶刀不老。聽了他的話,更加相信“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功夫不是一天練就的。所以,每天要堅持遊,貴在堅持。

不過怎麼說呢,反面纔是最好的教材。如果昨天沒有出現在水中慌張的這一狀況,就很難形成對水的敬畏之心。就缺少這方面的經驗,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危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辯證唯物的看待這一事件,纔會有“後車之鑑”,不是嗎?如果生活教訓了你,沒關係,反轉再教訓生活一把。

下午時分,夕陽漸斜。我依着護欄壓腿、曬太陽、數“鴨子(水雞)”,感嘆道“曬着太陽,數着鴨。生活也是美美噠!”正陶醉呢,過來一人,仔細一看是夏日在這裏游泳的曹教練,曹教練人送雅號“曹八兩”,好久不見他來了,去歲夏日見過至今春纔再逢着。我不知他姓曹,更不知“曹八兩”之含意。在他走後請教了其他人,才知他姓氏和“雅號”,以及“曹八兩”這一“雅號”的含義。

曹教練也是路過這裏數“鴨子”呢,正數着便問我“怎麼多一隻?”,我問總數多少隻,他說是21只,比他上次數的多出一隻。我說前些天是22只,我們每天都數一遍。昨天少了一隻,才變成現在的21只。接着,我把昨天我對水雞被害這一事情的推斷給他複述了一遍。

不過他對水雞被害這一件事有自己的看法,他說有可能是游到冰下出不來了,然後被水流沖走了。咋一聽,有一些可能。仔細一推測,不太可能。依我平素對水雞的觀察,它只有覓食才鑽水,且一般是直上直下的那種。且當水雞遇到危險或驚嚇時,一般會撲棱翅膀連跑帶飛的逃竄,而不是往水裏鑽。最近一段時間,對於這些水雞防禦敵害的本能行爲,我還是有一定觀察和認知的。且它天性如此,對溺水的本能認知和反應,要比我們人類強許多倍。且它全身裹着羽毛,鑽水的浮力是很大的,一般也鑽不了多深。這種近距離、淺層次的鑽水對水雞這樣的水禽是安全的。所以,對於曹教練的看法,我並不認同。

還有,我今天做的好事差點忘說了。我下水游完冬泳,並跑完步,暖身活動結束時,接受小朱的提議給水雞砸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砸壞了一個大棒,確切的說是“燒火棍”。因爲此大棒的另一端被灼燒過,我並不知。當我砸完冰後,磨我左手一手黑灰沫,才發現。代價是這根“燒火棍”被砸裂了,結果是砸掉一塊有五百多平米大的巨型冰塊。因爲冰層的一段有裂痕,我纔有如此成果。在巨型冰塊漂浮到水流的南端後,給水雞騰挪出一片超過一千平米的開闊湖面。如此豐功偉績,老夫豈敢獨吞,分一半給大家,可好!

曹教練離開後,我也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在返回的途中,看到夕陽落在大平原上,簡直太漂亮。不禁感嘆“衆鳥幸有託,吾亦愛吾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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