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天地,“無問”西東。

我先前寫的一篇《五彩的童年》得到不少朋友的喜愛,這讓我受寵若驚。回憶最美,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時常回憶一下過去,感覺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小時候,喜歡我的人很喜歡我,討厭我的人就特別討厭我,當然討厭我的人遠沒有喜歡我的人多。我小時候胖乎乎的,應該很可愛的樣子。但鄰居的小孩跟哥哥一般大,他是哥哥的好朋友,他就特別討厭我,不止一次說我上幼兒園時還羅圈腿、走不穩,經常要我哥揹着去上學。我那時已經上小學二、三年級了,雖然自己好像並沒有這些記憶,但小時候的我特老實,很容易相信人,所以聽了後仍然會很傷心,就會去問哥哥,我是這樣的嗎?哥哥就會告訴我,那是他亂說的,根本沒那樣的事,我很正常,這樣才讓我又開心了起來。

那時候小孩子之間打架或者吵架了,傷了感情就會向外聲明,兩人從此“無問”,這並不是無問西東的高深寓意,而是相互之間不再問候,從此各走各路,不再一起玩耍的意思。有“無問”,當然也會有“有問”,就是相互之間冰釋前嫌,再玩在一起。很要好的鄰居也會相互“無問”,但過不了多久,又會“問”在一起,很少能一直成仇人一般,不再過問的。小孩子的“無問”那都是鬧着玩,不能當真,但大人們那就是真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家是較早一批有電視機的人家,我還記得那是一臺14寸的彩色電視機,當時已經算是相當了不起了。每天一打開電視,下面就擠滿了一堆人頭,我跟哥哥當然是高高在上地坐在牀上,牀下的人有凳子的坐凳子,沒凳子的就蹲着,或者直接坐地上,也有自帶板凳的。(這跟簡書搶沙發有點相像,經常搶不到就說自帶板凳,這可能就是源於童年的往事。)

有一天,一幫小朋友都在我家看電視,我突然發現在一個角落裏蹲着一個戴頂黑色帽子的小孩,覺得很奇怪,就問:“那牆角戴着帽子的人是誰?”嚇得他奪門而逃,飛奔出去。但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他就是剛剛跟我“無問”的鄰居阿輝。其他人也認出來了,都說就是他,然後就鬨堂大笑起來。“無問”後雙方是不能再打招呼的,更不能到對方家裏去。但電視的魅力實在太大,吸引他喬裝打扮而來,他以爲躲在角落不會有人注意,但偏偏就被我眼尖看到了。這也怪不得我,大家都不戴帽子,他一人戴着,怎麼能不顯眼呢!

“無問”要對外宣稱,“有問”就得有一定的儀式了。因爲大家都在一個圍龍屋裏長大,低頭不見擡頭見,每天總會有一些交集。曾經的“惡言相向”早已拋諸腦後,現在兩人互相看起來都是那麼順眼。所以就會找個中間人,就是雙方都要好的人,由他召集雙方站在一起,中間人說一些雙方的好話,再說一些類似“朋友應該共患難”之類的客套話,然後雙方握一握手,就代表同意以後又玩在一起了。

“有問”、“無問”也是學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充斥着我的童年,現在想來覺得還挺有趣,童真就是妙不可言!

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

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

——【宋】楊萬里《宿新市徐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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