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性泥土

在省公司精選作品《桃蹊深處》散文集第一輯首發式上,我們有幸見到了著名作家趙本夫。初一見趙本夫先生,他尋常的衣着,淳厚的外貌,即令人感受到他的隨和質樸,而當他同與會者談論文學作品的承載與方向時,更讓人感受到他鍥入骨髓的泥土氣息,和這已將自己的整個身心化入泥土之中的熱流與暖性。

“作家必須有自己的靈魂。”趙本夫先生以數百萬字的作品,闡釋着自己靈魂的語言,他也以自己多年的寫作體驗開釋着稍覺迷茫的初寫者——是誰讓你寫作的,是自由的靈魂。一旦進入寫作,你必須是自由的。文學是自由的思想,真實的表露,是生活的積累學習,文學的本質是理想主義,是對現實生活缺失的精神寄託,所呈給讀者的,也應是令人溫暖的東西,是你心底對善的追求。

談到深入挖掘生活和文學主題時,趙本夫先生說,生活中有很多無奈,作家的任務不應只寫表象的對和錯,而應寫出深層次的痛苦掙扎,追問、思考是無處不在的。在舉自己作品的實例時,趙本夫先生講到了由他作品改編而衆所周知的電影《天下無賊》,電影同小說有區別,但基本的主旋律沒變。故事中的傻根,一個澄淨無染的孩子,他的執着、率真使得本身做賊的一對情侶爲之瞬間感動,良心發現。作家相信人本有的自性真心,以一份愚拙天真的情態,表達着對善良對良知的呼喚。或許,許多人會覺得這樣的故事在現實生活中不太可能,但這部電影在上映時確實感動了無數觀衆。

“真正好的作品,必定有宗教感。中國幾千年感動人的都是傻瓜——如‘夸父追日;精衛填海;愚公移山……’,中華民族最偉大的是不屈不撓的精神。”在和作者們交談溝通時,趙本夫先生多次談及宗教感,他說,幸福其實是幸福感,文明社會的發展,正無處不在消減着人的幸福感,

談及文學創作,趙本夫先生說好的作品必須有普世情懷,有着穿越時空、穿越民族的力量。他還談到了自己的處女作《賣驢》,說到了曾被選入高考語文試題中的散文《告別三峽》,解說着這些作品創作的緣由,先觸動自己再觸動讀者的創作時的心魂起伏,娓娓道來之中,我們都能感覺到眼前的作家由衷眷戀着泥土,至深樸素、悲憫的泥土情結。他代言着植根於本土文化中人性的美好,於民間的真正傷口裏體驗描述着人間的滋味,文學的暖性寫作在他這裏,是沉澱了的對生活的摯愛,是超越了的人生社會的深層命題,是對信仰不停歇的追尋探問,是難以割捨的、融通了理性感性的人間立場。

對於業餘創作,趙本夫先生的觀點是,業餘創作未必能成爲頂尖作家,但並不影響我們的生活、追求。愛文學作爲生活的一部分,陶冶着昇華着我們的性情,修養着我們的身心,而文學追尋裏的精髓和深意也啓迪着我們對生活的感知感悟。對於省公司的業餘創作團隊,趙本夫先生寄予了厚望,在他爲散文集所做的序中,一一細緻的點評,對文章的精到展讀,都可見他的真誠與用心。

趙本夫先生《地母》三部曲的第三部《無土時代》的題記這樣寫到:“花盆是城裏人對土地和祖先種植的殘存記憶。”趙本夫先生以自己的泥土氣爲驕傲,“人土了,才接了地氣,有了底氣。”這一份驕傲讓他追求着生活的簡單,在社會的衝突裏用文字找尋着生活真善美的內核,給最平凡的生命以尊嚴和信仰的支撐,予失去生命力和鮮活美感的現代文明以有力批判。

《無土時代》中,那個身着藍衫用一把小錘向水泥城市宣戰的人,那個癡迷於土地執意愚拙的人,那份對泥土的深沉眷念,不正是作者自己一步步心懷着對土地的敬意和如泥土般的暖意,向我們走來嗎?

(2011年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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