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老人與狗

在過去的大街小巷中,我們經常能聽到“磨剪子勒,戧菜刀。”的吆喝聲,通常家裏的大人就會“咚咚咚”地跑下樓去。那匠人便把隨身背的那長條凳一放,磨刀石一擺,“蹭蹭蹭”地磨將起來。現在我們稱這種手藝人爲匠人。

每當我路過××園的時候,經常就能看到一位這樣的磨刀匠人。他大約六十來歲,騎在一條長凳上來回地磨着刀具,不時地拿起來看着,有時還用手在刀刃處撫摸一下。瘦削的面龐總掛着微笑。

他頭戴一頂可護耳的棉帽,穿着一件棉襖,外面套着一件對襟的全新的的確梁布面灰色罩衫,乾淨又利索。左邊拴着一條拉布拉多犬,右邊蹲着一條山東獅子狗。身後停着一輛乾淨、嶄新的藍色電動三輪車,裝着他的各種工具。

他的兩條狗引起了我的興趣。我便上前與他打招呼,詢問這兩條狗的年齡。他指着那條拉布拉多犬說:“它三歲。”又指着那條蹲着的沒有拴繩索的獅子狗說:“它十一歲。”那兩條狗看見有人與主人俯身說話立刻圍到我的身旁,左右搖晃着尾巴,還試圖蹭我的褲腳向我表示歡迎。

那條拉布拉多犬毛色淡黃髮亮,許是正值青年,眼睛烏黑髮亮活潑好動。怪不得主人用繩子把它拴住。那條獅子狗也是黃色,只是渾身的毛很長,也沒有梳理,像個剛睡醒頂着一頭亂髮的老婦人,始終慵懶地臥在主人的腳邊,難怪主人不需要用繩索去拴住它。它們一邊朝我走來,一邊擡眼望着我並在我的腳邊轉悠。我問匠人師傅爲什麼要帶上它們一起出來?

老匠人看着兩條狗充滿愛意地說:“我一出門,它們就圍過來,趕不走,一直跟着車跑,索性就一起帶出來了。”我問老匠人:“您做這行多少年了?”他擡頭笑着對我說:“三十年了,以前是農閒的時候出來,現在是想出來就出來,有車方便。”

匠人們每天做着看似要被社會淘汰的手藝,卻活得比任何人都快樂。他們的手藝談不上有多精緻,但曾經卻是人們生活的必須。時代的快節奏讓我們逐漸忘記了那些老,和那些慢。

現在在街邊看到縫衣服鎖邊的,修鞋補胎修傘的就倍感親切,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跟母親逛街的情景,回想起過去匠人一聲吆喝,大家聞聲而出的方便場景。

是啊,時代的更迭帶來了新的事物、新的生活方式,也帶走了許許多多的老手藝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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