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恐懼

今天是搬到高樓居住的第5天,晚上喫完晚飯,樓道里的火警報警器突然響了起來,足足響了好幾分鐘。出門查看,樓層裏並沒有火情,鄰居家也沒有人出來,我們以爲是有人按錯了電梯按鈕,回身進了家門。

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沒有火情報警器爲什麼會響?我馬上拿起電話打給物業,可物業電話一直打不通,打了好幾遍也不通,我有些着急,無論如何也要下樓看看情況。

我和寬先生坐了電梯,按理如果有火警是不能乘坐電梯的,可我們心理上認爲根本沒有火情。進了電梯,一股煙味兒,寬先生還說是誰素質這麼差,竟然在電梯裏抽菸。

到樓下,已經有好多人站在門口,每個人都擡着頭往樓上看,樓上並沒有哪家有着火的跡象,只是有一家的窗戶裏似乎有濃煙,但是沒有明火。我問有沒有人報警,他們似乎都很淡定,每個人並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着火了。

突然有人跟我說,打119報警吧,我想也沒想打了火警電話。不管怎樣,還是應該有這份責任心。我家住13樓,有人一層一層數着樓層,“好像是11樓吧!”“好像不像着火,那一閃一閃的是什麼?”大家都在猜測着,就是沒有人拿起電話。

火警電話接通了,我告知了小區名稱、樓號和單元號,消防員讓我描述情況,我簡單說了一下,連忙催促着他們趕緊過來。寬先生突然衝進樓裏,我也不知道他是去幹什麼。報完警,我一遍一遍地撥打着物業電話。此時,消防員又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如何進小區,我告訴他們從北住宅樓西消防通道進來,他們讓我一直不停地給物業打,直到打通爲止。

樓下的人越聚越多,有人說別的樓門的火警警鈴也響了。物業電話終於打通了,他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火警報警器出了故障。”

我的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來,寬先生也從樓裏跑了出來,他是跑回家查看我家的火有沒有關好。我告訴了他此時的狀況,他不但沒有支持我,反而開始埋怨我多管閒事,我沒有吭聲,可我心裏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真的有問題,大家都是在看着,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消防員又打來電話,我告訴他們是火警警鈴出了故障,跟他們道了歉,他們說沒有關係。最後我們得知,他們還是上11樓排查了一下,11樓家的魚缸出了些問題,但沒有明火。

回到家,我們誰也不說話,心似乎還在懸着。白天寬先生剛剛跟我說,他這幾天住高樓有些焦慮,可能是住平房小院5年住習慣了,突然腳不着地有些恐懼。我也有一樣,總覺得人懸在半空。土耳其剛剛發生地震,對我們的心理多少也有些影響,如果地震,住在高樓的人是怎麼也跑不出去的。

春節前,房東突然找到我,告訴我們讓我們搬家。理由是他父親去世了,他們想把他們住的後院租出去,然後搬到我們住的前院來居住。11月份剛剛交完一年的房租,剛剛住了2個多月,我們也很無奈,雖然喜歡小院生活,但房東想自住,我們也沒有辦法。

節前就開始找房子,村裏的院子也看了幾處,可條件很差不說房租也漲了很多。我們也無心再花費精力重新裝修一個院子,我們有半年的時間在國外,婆婆也不喜歡住小院,這次我們決定搬回樓房居住。

看了一處河景房,房子正對潮白河,滿足了寬先生想住河景房的夢想。1月28日簽約,2月1日起租。

刷牆漆、收拾房間,清潔廚房,擦玻璃,把房間擦洗乾淨之後,螞蟻搬家似地開始搬家。書是用拉桿箱一箱箱拉過來的,書櫃、衣櫃、書桌全部都是寬先生一塊板一塊板拆下來又重新組裝上的,每天搬一車,搬了半個月,直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搬完。

大姑姐也過來幫忙,在我家住了10天,一邊收拾一邊給婆婆做飯。家裏終於見了些樣子,只是怎麼也興奮不起來。寬先生總在說,我們早晚還是會再回到宋莊,回到小院的。

五年的小院生活在匆匆忙忙之中就這麼結束了,最後離開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照一張像樣的照片。我們似乎又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我們極力找着住在小院裏的種種不好,比如潮溼、比如村裏越來越商業化。

都說這裏是睡城,人們白天趕去北京上班,晚上回到這裏睡覺。一棟棟的高樓矗立,像是一片高樓森林。地下車庫七拐八拐,好像怎麼也找不到自己家的樓門口,晚上回來甚至有些害怕,車庫裏一個人都沒有。

前些天有人跳樓了,那天天剛剛擦黑,我們還沒有正式搬過來。正從外面往裏走,只見許多警察把主道封住了,拉起了護欄。有人說,又有人跳樓了吧!

第二天去市場買菜,證實了這個消息。賣菜的大姐說跳樓的是個19歲的長着張胖胖圓臉的男孩子,他經常跑到市場買零食喫,而且經常錢不夠付他的零食錢。她們說看他的長相他像是個蒙古族,一雙小小眼睛。

剛剛搬過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只是這樣的事情會經常在高樓裏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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