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高铁上的一杯香飘飘

这趟高铁,自中向东,轰隆隆地从华中腹地朝着江南鱼米之乡奔去。

我是一张没有座位的票。其实改签之前我是有座位的。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座位。那当然是赶火车又是掐着点的。恶性不改,一次三省都没有用的。

所以虽然是四车厢,我却径直朝着五号车厢而去。因为对于8节的复兴号来说,餐桌妥妥得就在五号车厢。

进的5号车厢,还好还有最后两个空位置。我赶紧问了那空座位旁边的人表示旁边没人。我赶紧放下我的包,继而脱掉我的大衣,露出我的白色西装,方觉身轻如燕。

才出发不久,一队列车工作人员前来餐桌。查票以及聚集在我左侧处。有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脸色极其煞白。

听列车员和男子的对话得知,已经在武汉住了十来天的医院,现在出院回家。有腿疾及其他基础性综合急症。

很快列车长给患者乘客家人打电话。听对话大概是男子抵达站点列车员借了一辆轮椅,家人可以特例到站台上接他。

可电话那头对话的不知道是什么家人,推脱说自己还没下班,不能来接。我想如果是我爸妈,我肯定就算请假也会去接。

列车长走了后,我听到他继续拨打电话出去,电话里交代说晚上不要来接他,他打的士去。后面列车员过来问他说是他兄弟,是个大老板,每天很忙,要忙到晚上八九点。

男子的行李塞在餐桌下面,一个颇大的行李袋。一个小推车,行李袋上我看到了透明的塑料袋。袋子里有毛巾、牙刷、饭盒等生活用品。

我左边是一位大叔,戴着鸭舌帽。检票的时候我明明撇见他的发票是二等座。跑来餐桌在吧台买一瓶加多宝后就一直在打游戏中。

叶舌帽对面是一姑娘,全身奢侈品大LOGO。一落座先是电话,再看剧,后来睡觉。我对面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前摊开一个笔记本电脑。

双手不停敲击键盘,偶尔拿给他身后座的一位女士查看。看样子是他的女领导。两人一起出差,高铁上赶方案,填表格。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盒生椰拿铁。菲诺的,是麦当劳的。我有一次赶高铁,麦当劳买了早餐,送的也是这一款。



我对面角落上有个小姑娘。比妍宝大概要小一岁。扎着双羊角髻,应该是身边刷视频的奶奶给她扎的。奶奶很时髦,要不是小姑娘喊她奶奶,我很有可能会认作妈妈。毕竟现在的很多高龄妈妈都没这位奶奶年轻时尚。

高铁行进好几个小时。车厢里愈来愈闷热。各种味道也愈来愈浓烈。高铁已经沦落成了记忆中的K字头或T字头的硬座。小孩子睡醒了后开始喝奶吃零食,吃完突然大哭,听着哭腔里是嚷着要爸爸。

车厢里没人回头看她。没有苛责也没有关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小小的半节车厢。

小姑娘在车厢里闷的哪怕现在脱的只剩下秋衫,仍旧小脸闷热得红扑扑。鞋和袜子也都脱了,光着小脚丫。大家看手机的看手机、睡觉的睡觉、办公的办公。

我想起了妍宝每次高铁几个小时去和我相聚的情形。几乎每一次第一晚都吃不了太多,晚上会不舒服呕吐拉肚子等症状。到第二天才稍微好一点点。

后来才知道她那叫舟车劳顿以及水土不服。好在以后她不会再像候鸟一样奔波在高铁上迁徙来找妈妈。

而我等她慢慢长大,应该也会通过对她的出游训练她高铁与飞机的时光,像我一样习惯舟车,不再觉得劳顿。

火车站及高铁上的人也愈来愈多,票也极其不好买。订的酒店也比去年住的价格翻了番。这是经济复苏的迹象吗。

我却怀念四个月之前和国志、安冬三人在苏州出长差,霸占整个客栈。白天搬砖晚上经过大堂回到住处,经过人烟稀少树木葱郁的宽阔院子我竟有些害怕。

如今,竟早就客满已预订不到。车厢里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存在。一路经过不同站点,有人下,也有很多人上。

列车像个巨大的动物,吞噬着人以及时光。我的香飘飘就默默地杵在那桌上,装装样子占个座位,并没有被喝几口。

今天没有带水杯,餐车吧台没有咖啡,奶茶也只有香飘飘,罗森便利店里五块钱一杯,高铁上销售价10元。但是好像也没有人嫌贵。

因为嫌贵的基本不会买它。香飘飘就这样一路陪伴着我这个新年后第一次的高铁之旅。而下周很有可能还会迎来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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