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時光 Ⅱ 那一年之溫暖

在上海,伯父不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還有很多媽媽家的親人,他們知道我來上海上學了,週末都會接我過去住,以表達他們的心意。

外公家與伯父家相距甚遠,每次單程都要兩小時。外公話很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來只有血緣,沒有陪伴的關係是無法親密的。

外公對小表弟就格外溫柔,對我則是一種禮貌性的交際,畢竟我是他女兒的女兒,但我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就是媽媽遠嫁的代價。

他對我表達關心的方式,就是做點好喫的,他知道我喫不慣甜的菜,就做了一盤粉蒸肉,我當時覺得那是我喫過最好喫的粉蒸肉了。

小表弟三歲,長得很可愛,也很漂亮。他說上海話,我說普通話,他指指一本書讓我念給他聽,我儘量做到聲情並茂,他一臉認真地聽着。只是他臉上永遠是一個表情,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便問他:“你聽得懂嗎?”

他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那就不講了吧,好嗎?”他又搖了搖頭,我只能繼續讀下去,不帶一點感情色彩,反正效果都一樣,我讀得無趣,他卻能一直坐在小板凳上認真聽,我想,也許他就聽個聲響,像聽鞭炮聲一樣。

又或許他喜歡的是坐在我身邊的感覺,兩個人並排坐着,本身就很溫暖。

外公的四弟,我叫四外公,他也會讓他的子女接我去他家過週末。有一次,來接我的是小表舅,他是一個海軍,他讓我想起了大院。

四外婆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做得一手好菜,每次去她家,她都會非常熱情地招待我,也許她想通過這些,來彌補外公對我媽媽的虧欠,但有些事很無奈,誰也怪不得,媽媽早已坦然接受。

媽媽孃家人給了我很多的溫暖,讓最容易思念的週末也因此變得好過一些,很多事都是媽媽拜託舅舅完成的,比如帶我去醫院拔掉那顆早該掉卻遲遲不掉的牙。

現在想來,爲什麼伯父不能帶我去呢?就連我決定回大院了,也是舅舅帶我回來的。

在上海的一年,有過許多溫暖的瞬間。比如每天課間休息伯父會給我送加餐,我最愛饅頭夾紅腸;課外興趣課堂鋼琴班,老師說她只收我一個學生。

原諒我的記憶力有限,能想起來的事不多了,但溫暖的感覺還在,那麼多人爲了我付出着自己的關心,讓我在異鄉也能感受到來自親人的愛。

溫暖是可以永遠留在心間的,只要存在過,它就能歷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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