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雪的翌日
平凡的禮拜六
午後三點
驅車行駛
光波迅速流動
灼熱我們的眼睛
鏡片上的塵土細碎
落在脫皮的手指紋路
太陽忽顯忽藏
天色驟明驟暗
隔着遮光板
光偷偷在摩挲我們
映得我和父親暖洋洋
河面化凍的冰
就像寫作一半的詩
水底如詩的下文
任誰看不真切
東倒西歪的鴛鴦花燈岸上眠
明年的生肖燈已然懸在半空
母親微信裏說畫兔子簡單
畫龍艱難
叫我好好看看
於是我暢想它們夜晚的亮
斜拉橋和仕女圖案的花燈塔
在初春冷風裏唱歌的鈴鐺
舊的河頭 新的老街
父親的笑與今日的斜陽
讓我想停駐此刻
讓我突然不想遠離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