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感天地萬物春

從老家歸來之時,看到了村委會東牆上的一幅畫面,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畫面中的老婦人慈眉善目,裹挾着人生的風霜,鐫刻着歲月的風雨,可謂飽經風霜、歷經滄桑,如今,已到了垂暮之年,是享受含飴弄孫、繞膝之歡的年齡了。

其中的少婦,正處在人生的燦爛年華,沐浴着人生春天的陽光,浸染着華年的甘露,心中溫溫柔柔,臉上倖幸福福,自有一團陽光環繞,還有一份溫柔守護,更有一種幸福澆灌。

少年兒童,如初出朝陽,乳虎嘯谷,鷹隼試翼,活躍在身上,活力繞周身,活潑繪華年,春水漾峽谷,春風蕩萬物,人生邁起步,陽光佈德澤。

老婦人和青年婦女應是婆媳關係,她的夫君應是忙於家庭生機,遠走異鄉,照顧老人、養活兒童的重任責無旁貸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那是一個春日柔柔的夜晚,月掛中天,銀輝匝地,勞碌了一天的婆媳倆已是哈欠連天、不甚疲憊。尤其是婆婆,上了年紀,猶感腰痠腿疼,便想着早早上牀歇息。就在她準備抻起被子的時候,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媽,你坐下來,我給您洗洗腳!”

“芹啊!不用了,你也勞作一天了,早早去睡吧!”當婆婆的看到兒媳端着熱水來到跟前的時候,心裏激動萬分,老實說,自己親生的兒子未必有如此的舉動,憑什麼讓人家一個外來人爲自己洗腳呢?又臭又髒的,簡直折煞個人!

“媽,您就來吧!”兒媳婦把水放在地上,把婆婆輕輕推坐在牀上,不由分說給她脫下了鞋襪,把她的一雙腳放進了溫度適宜的水中,一股溫暖瞬間躥入了身體,直直地由腳底升到了頭頂,令她頭暈目眩,爲之意亂神迷。

想到年,自己來到這個家,和丈夫情深意篤、恩愛纏綿,九月懷胎、一朝分娩,頭胎生了個女兒,從此便遭受着婆婆的冷言冷語、白眼相向,好在後來又生了兒子,才緩和了這家庭的“冷暴力”,往事不堪回首,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如今,當年的媳婦熬成婆,她也便想耍耍威風,一雪當年的苦楚。可是,自打媳婦進門之後,低眉順耳,溫柔有加,又生了胖胖的一個孫子,她每天笑都來不及了,哪有閒工夫再去做那不着調的事情。

“媽,想啥呢?”一股股溫暖的水流順着婆婆的小腿流下來,一雙如蔥賽茭白的手像魚兒在她的腳上游移着,一股股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她喜不自勝,老婆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知上輩子積下了什麼樣的福分,高興的心裏沒法說呀沒法說!一行熱熱的液體流在臉上,她忙藉着氤氳的水氣揩得乾乾淨淨了。

“媽高興了,我家有這樣一個好媳婦!”從不夸人的婆婆破天荒地誇起了媳婦。

“媽,這都是應該的,照顧老人是我們晚輩應盡的義務!”兒媳婦柔聲迴應,臉上升起來一朵雲霞,燦爛極了,美麗極了。還是在孃家的時候,母親就一再教育她:家和萬事興,一定要和家人搞好關係,孝順老人,纔是爲人處事、操持家務的根本,她都悉心領會,一一記在了心裏。來到婆家之後,她孝敬婆婆,相夫教子,家裏一團和氣,雖也有婆婆冷語相向,可她知曉婆婆受冷遇的歷史,理解婆婆的苦衷,她堅信:堅冰深處春水生,孝感天地萬物春。

“哎!兩個媽媽,兩個兒子”稚聲嫩語響起,輕輕柔柔的小拳頭麻麻酥酥着後背,原來是兒子在爲她捶背了。

奶奶、媽媽、兒子會心地笑起來。

窗外,一支梅花悄然綻放,欣欣向榮的春天悄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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