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明哲长老的三次相见


在我离岗与更年期交叠的那几年,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该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眼珠子像润了油,不该打瞌睡的时候又控制不住睡意。第一次被朋友约着到湛山寺去见明哲长老时就如此的尴尬过。

同去的有金经理,小耿夫妇。进寺庙的规矩我一点儿不知道,跟着他们上完香,到方丈见明哲长老(当时他是方丈)。进门见长老坐在炕上,我们或站或坐,挺拥挤的小屋子,谓方丈颇贴切。长老的脸有些瘦削,声音深沉,他与小耿比较熟络。趁他们说话的空儿,我瞅了一眼墙上的隔段,摆设的佛像,佛具,金银铜都有,有的看起来很精致,事后小耿说都是企业老板送的。

长老见小耿之外,我们都不是信众,便从释迦牟尼出家讲起。宣导佛法,是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听了不一会儿,我的瞌睡袭来,使劲儿睁着眼睛也撑不住。不时的醒一下,摇摇头,一会又沉下去。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大概是快结束了,我有点迷糊,又有点儿清醒地说:"师傅啊,我归依吧。"长老半笑着说:"你睡了半天还归依?等醒了再说吧。"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心里没有归依的愿望,对佛学一点儿也不了解。


第二次见长老是2009年灵珠山菩提寺开光及明哲方丈升座大典上。

9月28日上午,举行灵珠山菩提寺落成、全堂佛像开光暨明哲方丈升座庆典法会。

菩提寺的前身是白云寺,早已损毁,此为重建。寺院占地80亩,建筑面积8000平方米。寺院观音殿内修建一座四面千手千眼的观音铜像,铜像高5.5米、有2400只小手,共用16吨纯铜,外表镀3700克黄金。

大典非常隆重,安保严密, 因为场地的具限,只有佩带胸牌的才可进入山门。我们沾了老干部的光,主办方给了几个贵宾卡,老干部不去,我约了朋友用上了。 因为是最前排的贵宾,拿着摄像机有机会近距离拍摄了大殿开光的全过程,目睹了明哲方丈升座的风采。

那天上午,长老是从方丈坐滑杆到典礼现场的。从半山到大殿,路比较陡,有好几处台阶。明哲长老坐在滑杆上,路两边儿挤满了人。他的后面还有两架滑杆,有星云长老,香港佛教学会会长觉光长老。出席庆典的还有澳门健钊法师,韩国佛学教授李法山法师,印尼西禅寺方丈慧雄法师,共有来自海内外160位诸山长老。 可见明哲长老在佛学界的威望。

明哲长老在庆典上的致辞没有稿子,语言深沉,稳重,顺畅。当时我非常吃惊,那么大的年龄,脱稿至此,头脑的清晰实在让人佩服。

他在给大殿每一座佛像开光时的庄严,语言的顿挫有力,尤其是那一个单字"开一一!"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和震撼力。我挤在门口,镜头一直跟着他,希望能看到没想过的景象。

开光过后,抓住一个机会,我和长老合了个影,是我弟弟抓拍的。前几天他整理照片儿时,给我发过来两张。 看照片儿,颇有些感慨。

第三次相见是在菩提寺,透过窗户见了长老中午打坐的一个侧影,没想到成了最后未见面的一面。那天我在寺内做义工,快过中堂(寺院称吃饭为过堂)了,妙智监院说长老一会儿从胶州过来,他喜欢手擀面,让我尽快做一碗。我想把面擀的好一点儿,用鸡蛋和面最好, 但僧人不吃鸡蛋,斋堂也没有鸡蛋,只好把面和的硬一点了。因为太仓促,没有饧面的时间,我把面团碗放在蒸笼上面,用热气催饧。方丈的车进山门了,面条还没擀出来。有人说推迟过堂时间,斋堂主亊坚决不同意,还说:"这有攀缘嫌疑。就是面条下锅里没煮熟,也要按点过堂"。听着他们说话,我心里急,手也急。主事儿见我手上力道不够,他过来三下两下猛擀几杖,又给我说:“行了"。我还是尽量切的细匀一点儿,那边锅里的水早已沸腾了,还好正点过堂。

本想我去送饭,另一个义工说:"我好久没见师傅了,我去吧"。她端着面条儿去了,没多长时间很开心的回来了,给我们看长老送她的一个开过光的手串,眉飞色舞。

斋堂收拾利索后,他们催我:"你想见方丈,得赶快的去,他一会儿就走了"。我走进院子的大门,那是一个独院儿,类似宾馆招待所,来了贵宾住的。长老偶尔过来也在这儿落脚,他常住市区的湛山寺,兼菩提寺方丈。我进门时守卫示意我长老正在午休,我说从窗上看一眼。室内方丈笔直的坐在那儿打坐,我看了个侧影,悄悄的离开了。

原想等他醒了再去聊一会儿,没想到我刚走回斋堂,他们说长老马上就离开了。还说长老中午过堂后,打坐十分钟就是午觉。我赶紧往回返,还没到门口,看到山路拐弯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朝山门方向开去。

半年以后,长老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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