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2》第十八章 昆仲情深

本文作者:魏博洹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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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二》第一章《帝国往事》,创作于2023年2月15日。


寿王李杰,咸通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出生于东内,皇帝李儇的亲弟弟。

大明宫在长安城东北角,俗称东内。

兴庆宫在大明宫正南,原是玄宗皇帝李隆基的龙兴之地,称作南内。

唐初,皇帝住在太极宫,高宗皇帝,武则天时,搬往大明宫居住,而坐落在都城中轴线上的太极宫,则称为大内。

寿王李杰不过十二三岁,虽然身高与成人无异,出落得气宇轩昂,可脸上依然是稚气未褪。

他和皇帝李儇不同,他怕田令孜,见到他总是心惊胆战。

田令孜对皇帝总是和颜悦色,对其他人,尤其在宫中,总是摆着一副冷面孔。

寿王李杰提心吊胆走入阁中,田令孜也不起身拜见,劈头盖脸问道:“大年里的你不在少阳院,来此作甚?”

皇帝李儇护弟心切道:“是朕让他来的。”

田令孜换上一副温和面孔看着皇帝,言辞恳切道:“寿王业已成人,按照宫中规矩,该搬去十六宅居住才是,”他见皇帝想说什么,摆摆手道:“我也知道圣人昆仲情深,不忍分离,才会同住宫中,可宫中女眷众多,就算是亲生兄弟也要有所避嫌,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谁能分辨的清?还请圣人三思,让寿王搬出宫外才好,到时想见面移驾十六宅也就是了,又不远。”

李儇看着幼弟满眼不舍道:“寿王年岁尚幼,他去了,朕连个念想都没了,虽说十六宅近在腹心,可朕一日不见他,心里就思念得紧,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朕答应阿父,以后不让寿王进入宫苑也就是了。”

田令孜见皇帝真情流露,心中不是滋味,想一口回绝,又怕触及逆鳞令皇帝不快,皇帝虽然一向是言听计从,可也有自己的主张,加之年后就将亲政,若不给他颜面,令他心中生出反感可不是顽的,十年来的朝夕陪伴将化为泡影,父子之情也会因此事而烟消云散,字斟句酌道:“寿王住在少阳院太靠近宫苑,以后皇子长大了,也要有地方住,不如过了年,让寿王搬出去,在外朝少阳院居住。不过一门之隔,也是少阳院,圣人想寿王了,出崇明门就是,近的很,住在外朝,少了多少风言风语,他这个年岁,平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启蒙读书了,也该给他请个师傅学些经世之学了,一直待在宫中能有什么出息?还请圣人明察,体谅臣拳拳炙热之心。”

少阳院在大明宫有两处:一处在宫苑之中,紧邻右银台门,内侍别省,皇子起居生活的地方;一处在崇明门南,紧邻门下省,皇帝读书学业的地方。

虽然都是紧邻宫苑,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隔一道门,彷佛远隔关山。

李儇感到左右为难,颇有些举棋不定,眼光看向幼弟李杰。

寿王李杰不忍兄长为难,微一躬身道:“臣弟,想出去。”

“什么......”李儇难以置信看着他道。

“一直待在宫中,终非长久之计,臣弟虽然幼时启蒙,苦于一直不得良师,学业总是未成,若能寻得良师,学得满腹经纶,岂不美哉?”

“你忍心离我而去吗?”李儇满是不舍道。

“臣弟大了,早晚都要走,少阳院在崇明门外,离陛下很近,想我了,宣我入内也就是了。”

“你不好再入内了,想要见面,圣人出了门也能见。”田令孜冷冷道。

寿王李杰不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看着皇帝,眼中闪出奇异光彩。

兄弟情深,李儇立刻明白了幼弟心意,心中思忖道:“说是外朝,不过是一门之隔,入门就是文思院,到时偷摸宣他入宫,登望仙台玩,阿父怎生知道?何必一直执着,惹阿父不快?”

心中有了计较,李儇顿时释然,笑道:“你既然想出去,就出去吧,到时想我了,与身边人说,自然会兄弟团聚。”

“臣弟何时搬出去?”

“等我亲政了,再搬出去不迟。”

“最好过了年就搬出去。”田令孜道。

“寿王年岁尚幼,让他和我再住几日,好吗?不过半年时光,等我亲政了,整日里处理朝政,想见面也不成,让他搬出去也就是了。”

“这......”田令孜总觉心中不是滋味,有心反驳,又怕太过执着,伤了圣心,失了圣眷,被一众宵小趁虚而入,衡量再三,终于点头道:“成吧,圣人亲政后,寿王就要搬出宫苑,成吗?”

“成。”李儇满心欢喜道。

田令孜摆出严父姿态看向寿王道:“你去吧,回少阳院好生读书,不要总想着顽,过了年就开闱了,你看生员,哪个不是十年寒窗,一年到头只休息大年节三天,整日里都在用心苦学的?你虽然贵为亲王,一生衣食无忧,可也要学些真本事才成。”

寿王起初还在漫不经心听着,越是听到最后,越发觉得他在为自己考虑,兄弟中一旦有人当了皇帝,其它皇子将会圈禁在十六宅高墙之中,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妻妾成群,可最大的乐趣就是每日里聚在园子里走鸡斗狗赌钱玩,一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与五坊小儿圈养的珍禽异兽何异?

平素里身边的宦官总是害怕自己读书,其实就算学得满腹经纶,也无丝毫用处,关在十六宅只能数着日子过生活,田令孜能让自己用心苦读,也是在给自己不一样的人生,至少苦闷时,还能沉浸在书海之中。

李杰躬身道:“谨遵护军教诲。”

“去吧。”

寿王看向皇帝道:“皇兄,我去了。”

“去吧。”

看着幼弟转身离去,皇帝李儇的心彷佛被他带走了,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突然之间,他喊了一声:“皇弟......”

寿王转过头来,诧异道:“怎么了,皇兄?”

李儇见阁门外雪下紧了,走了过去,将他的狐皮袄子束紧,彷佛平常时在他两颊上轻拧道:“冷不冷?”

寿王小脸被他拧得红扑扑的,却不敢躲闪,咧开嘴笑道:“不冷。”

“好生读书,来年你也去参加春闱,与天下人比试比试,看看所学如何?若能取个状头,朕身边的美人就赏赐给你。”

“臣弟也是这么想的。”

李儇哈哈大笑,看向王仲先道:“将朕的氅衣给寿王,路上雪滑,用朕的辇与送他回少阳院,敢怠慢,朕剥了你的皮。”

“奴不敢!”

“去吧。”

田令孜见皇帝将自己的茄色哆罗呢狐皮氅衣转赠给寿王,心里颇不是滋味,待寿王隐于风雪之中,笑道:“臣来,是有重要的事向圣人禀报。”

“唔?”


来日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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