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的愛情

小李莊有個李大憨由於家庭貧窮,長到三十歲也沒有人上門提親,這也就罷了,偏偏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父親突然生病去世了,留下老母親和他相依相伴。好在老母親還算是有心計的人,看到裝上有一個補鞋匠,和老母親算是沒出五伏的本家,有一天在村頭遇見補鞋匠,大憨的老母親好說歹說,央求他以後出去攬活的時候,把他家大憨帶着。反正也不給工錢,帶上大憨照看一下也好。

一晃而過就是兩年,正當大憨終於可以自己出去攬活的時候,老母親再次撒手人寰。匆匆用一張蘆蓆安葬了母親,大憨從此無依無靠,家裏除了一個說不上是幾手貨的補鞋機,還有一隻舊木箱,和一根父親留下來的桑木扁擔。

這天清晨,李大憨早早起來,挑着他的喫飯傢俱走出小村。正當大憨路過村東頭那片玉米地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玉米地一叢秸稈裏,似乎有什麼動靜?扭頭一看,好像是一個女人的頭,頭上還包裹着一塊黃色圍巾。大憨不好意思細看,他以爲那個女人在玉米叢裏小解,就趕緊扭頭打算繼續趕路。

誰知他頭還沒有完全扭過來,那個女人就迫不及待的鑽出來,眼巴眼望着大憨,特別想搭訕。這個時候的大憨,立馬收住趕路的腳步“這位大姐,你怎麼在這裏?”“我在這裏兩天了,出來討飯的,也沒有要到什麼東西,看到這裏有玉米秸稈可以躲藏,就躲在這裏。打算今天再出去找活幹。”“你能幹什麼呢?”“大哥啊,我什麼都能幹,只要管我喫就行。”大憨猶豫片刻,“要不這樣啊,我去街上給人家修補鞋,你跟我一起去街上看看?”“好的大哥。”

大憨帶着這個女人到了街上,大哥正常開始擺攤修鞋,那個女人就在附近找活幹,轉悠了一個上午,也沒有人家僱傭她,眼看天晌了,這才悻悻的回到大憨跟前,大憨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結果。“妹妹餓了吧?正好你給我看攤子,我去給你買喫的。”不一會,大憨買了幾塊熱乎乎的烤餅,讓那個女人喫,女人一看大憨把買來的烤餅都給她,就問大憨:“那你呢?你怎麼不喫啊?”“我不餓。”“怎麼可能呢?”她就自己留下一塊,給大憨兩塊。大憨說什麼也不行“我就喫一塊就行。”

晚上回家,大憨把那個女人安頓好,就趕緊給她做飯。晚飯後,大憨把自己平時住的地方讓給她,大憨抱出自己平時不捨得蓋的被子給她蓋,大憨抱出一牀破被子住在邊屋。就這樣,大憨從此帶着那個女人早出晚歸,百般疼愛。幾天以後,那個女人就對大憨動了心思:“大哥啊,你還是搬到我這屋一起住吧,我晚上害怕。”“怕什麼,我就住在你旁邊不遠的地方。”“可我還是害怕,再說了,大哥,你對我這麼好,我也沒有地方可住,我決定以後就跟你過了。”“那怎麼行?你還那麼年輕?”“年輕有什麼用啊?不瞞你說,我之前在老家也嫁過男人,因爲不能給人家生孩子,被人家攆出來了,我在老家丟人現眼,所以就跑出來了。”“不能生就不生,只要你不嫌棄俺,俺哪裏敢說不可以啊。”

這樣過了幾年,大憨依靠給人家修補鞋,也攢了一些錢,有一天晚飯後,大憨對他的女人說,“你出來這麼多年了,肯定想父母,我已經爲你積攢一些路費,還有給你父母購買禮物的錢,你最近回家看看吧?”“我不去,雖然我想父母,但是父母也不希望我回去。”

眼看大憨過了中年,一年不如一年。他在爲他的女人謀劃着未來。他每天除了正常外出趕街,回家就去野外,每當他的女人問他每天外出到底幹什麼活,他總是讓她在家做飯洗衣就好。

忽然有一天,大憨感覺自己漸漸力不從心了,知道自己去日無多,就把他的女人帶出村莊西邊的一片樹林,告訴他的女人,這片樹林是他最近幾年早出晚歸栽下的,一共是五百棵,再過幾年就可以賣了,每次你就賣無棵就足夠你一年的生活費了,以後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這片樹林裏,白天黑夜替你守護這片樹林,你想我的時候,就來樹林裏看看我。他的女人再三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很快,大憨死了。他的女人按照大憨生前的要求,把他埋在這片樹林裏。

一輩子老實巴交的大憨,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大憨用莊戶人家老實巴交的疼愛,至始至終都在用真心守護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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