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末言





我不知道如何来描述再自然不过的一道光?它倾斜着烙在几株稀落的香樟树干上,也漫不经心地贴近了树下一丛野蔷薇上。

香樟树永远绿着叶,野蔷薇还没开花。

我所关注的是我的目光所及处,一些光只有温暖的成份,却改变不了光线之下物件的颜色,偏,通过手机拍摄成图片,香樟树干变成了红色,野蔷薇的绿变成了金黄。



也许我由此可以拓展一下,比如人生的哲理,明明的对错,却很不一定,就像这光影,你见不着的赤色与金黄,在图片中张扬开来,避无可避。

谁说得准呢?我在此地,常熟英子路亚,刚刚亲眼看到一个五岁的小孩,钓上了一条硕大的鲈鱼。

我在此地,因为李同学的一句话,去田间找一种叫薄公英的植物,它很常见,我偏觅而不得,然后,见到有光,落在香樟树干和野蔷薇之上。



还有这一株,爬山虎之类的植物,攀附在平整的水泥墙面上,我或许可以想得更远些,西城楼阁下的睡莲,初冬阜成门外半枯半荣的爬山虎……谁知道呢?!




倒是因了薄公英的缘故,我脱却了繁忙的俗世,闲出来进入这个江南的春季。

江南的春一直存在,问题在于我有没有去注目。

这几朵桃花也不通知我一声,就悄无声息地盛开,我颇有些不满,往年里,我和桃花的感情不薄。

玉兰花、海棠、油菜花……我真不知我啥时候开始和它们有了距离?它们曾经那么地亲近我,我就漫不经心地转了个身而已……

外面起风了,刚褪下了衣服,一时间让我萎缩了身体,这春天的变幻,悴不及防。

印象里,田野间的各种野花会在此际开,我试着提及一些名字,婆婆纳、救荒野豌豆、苦鹌草、野菊花、荠菜花、枸杞花……当然,更多的叫不上名,在某段时光里,我总会俯下身,将手机焦距调了又调,试图拍出它们细小卑微却又修饰完美的线条,这,多半是种心情吧?

这花开与心境也相通,滚滚红尘之中,有心与无心,风景与建筑的生硬,也就一墙之隔,心静了,自然可以见到一朵米粒大小的花开,心乱,再盈大的烟花也就是一场热闹,灯红和酒绿,无非是一场宿醉。

所以一束光落在树干上,非得通过手机,绕一个弯,才让我见识那一抺红。

所以,那些花儿在盛开前三十秒,或许和我打过招呼,而我,总是在一杯酒中糊涂,没有在意,偏还固执地责怪它们轻易地把我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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