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变的是那片杉树林

朋友说官厅新开的几个住宅楼座图纸刚一出来,就以每平方米2100元的价位被抢购一空了。问起那楼座的位置,说是在树林的对面。我知道那片树林,那是我对官厅最早最深刻的印象。

在低矮的农舍群中,突兀的挺拔着一片枝叶密实的杉树。这些树与周围低矮的房屋,狭窄的土路和穿着土气的村民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我当时很诧异,这么一个马濠边上的小村里,竟然会有这样一片少见的杉树。如果用绘画的语言来表述,那就是这些树在整个画面中是跳出来的。

这么多年,我不时从那片树林和那个村子的外围道路上经过,却从来没有认真地打量过他的变化。倒是这个不菲的房价激起了我的好奇,下班后我骑自行车去看那片树林,看那树林对面被临时围墙隔断的,看不见的建筑工地。

咋一看,当年高出平房很多的杉树好像十几年中没长个儿一样,周围的楼房都比它们高。树上的几个喜鹊窝是以前未曾看到过的,树林的北边儿是绿化带,柏树苍翠,绿草青茐,樱花树枝上已含苞待放。树林的东边是相连的篮球、门球场,露天舞场和全民健身广场。广场内安装了好多健身器材,我在小区的水泥路上慢慢的骑车转悠,第一次发现官厅的农舍全部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漂亮的楼房,楼房与楼房之间的间距比较宽。除了道路就是绿地,给人以宽敞舒展的感觉。小区的绿化也很讲究,树木的种类搭配,绿地的大小形状,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我为官厅的巨大变化而惊讶。第二天给村书记打电话,他告诉我2001年经济总收入4826万元,纯收入643万元,纳税631万元,人均收入5600元,小区内现有居民楼房17万平米。

在治安值班室里,有两位穿保安服装的老者,我随意的与他们闲聊起来,谈我对以前村庄的印象,也说今天的变化。他们说做梦也没敢想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如今住着宽妥的楼房,水电煤气,有线电视,冬季取暖费,居委会全包了。年货除了青菜,其它的鱼肉,火腿,鸡蛋面粉,凡是过年吃的都发。家里的年轻人都到厂里上班了,剩下了60多岁的都有合适的活儿干。当他说这话的时候,又进来两个穿同样服装的老人,他们争相告诉我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像他们这些人每月的工资是320元,保安费100元,保险费270元。打扫卫生的那些人工资是400元,其他的都一样。还给入了农工商保险。够了年龄的退休人员,每月的退休费是600多元。他们还挺神秘的告诉我,还有一个大的福分在后面呢,居委会给每个人都入了股份,村里建的农贸市场给每人十平方米的股份。公家管着,年底分红。我被这些老人的话语激动着, 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告别老人们,回望官厅,我又想起1988年第一次到官厅村时遇到的那个老太太了,她当时以极羡慕的语气对我说:"你们吃公家饭的人有福啊,不愁吃,不愁穿,哪像俺庄户人白活一辈子。"不知道当年的那个老太太如今是否健在,我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官厅,一个以惊人的速度向城市化迈进的官厅。曾经的庄户人们在球场跳跃,在舞场翩跹,在投资180万绿化费用的小区内散步。祖祖辈辈没敢做的城市梦变成了现实。原来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村民们辨不清自己世代居住过的那片老屋究竟在哪个位置。

没变的是那片笔直的杉树林。说没变,其实也在变,它们肯定长粗了,长高了,只是楼房长得比它们快罢了。

200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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