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十八)

我属兔,今年是本命年,但不知道这是一个差点收命的本命年。原以为住二周院,输液消炎,病情痊愈出院,谁知道折腾到现在,还不能自由地在病房里行走,只能躺在床上。

48岁那年的本命年,快到春节了。有一天早上5点多钟起床想去上洗手间,刚拉开卧室的门,朦胧中见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像是一个练家子,在书桌上折翻腾,“啊,有人……”随着这声不由自主的声音,我立刻关了卧室的门。蒲先生立刻睁开眼睛,说:“我去追。”我使劲摇头,让他不要管。

听见那人“嗖”的一声,就从厨房梭到一楼。不知道几楼有人在喊“逮贼娃子……”立刻就传来窗户被石头打碎的声音。

后来连忙在厨房窗口安了防盗窗,但是掉了一万多元钱和一台电脑。过了几天,就是春节了,发现右边腰部有鸡蛋大的肿块,开始茶饭不思,觉得自己快死了。

犹豫了许久,还是准备去医院看看病。乘公交车的时候,蒲先生的裤兜被削走了,掉了一千多元钱,他也一无所知。我们只得回去。

蒲先生的嫂子的妹夫是个中医,我们约好去嫂子的妹夫家看看。他看看了看,笑着说:“你腰上的硬包这是脂肪瘤,是良性的。如果是恶性的肿瘤,你不碰它,你活多久,它活多久,可与它共存亡。”

说完,妹夫哥又说:“这样,我给你开中药喝,喝一年以后,脂肪就从里面冲到皮肤外,到时候结个疤就好了。”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又接着说:“这副药是1000元一副,我们是亲戚就收个整数。”言下之意,没有亲戚关系的一千元还抓不到一副药。”这里有一味叫穿山甲的药,我必须亲自去守到抓,不然有些人会拿猪蹄的指甲盖当穿山甲,就少了药性。”我心想自己一月工资就三千元,一千元一副的中药还能承受。

然后,他又接着说:“一副药吃三个月,药的疗程需要一年。这么多药就不熬了,太麻烦。全部打成粉,8小时吃一小包兑水喝。”嫂子的妹妹补充说:“如果单位有人问你吃啥药,你就轻描淡写地说是调理身体的。”

回到家,我能记得吃药,可是在学校常常忘记。我请了班上一个最顽皮,最喜欢我的男孩子帮我泡药。他总是记得很清楚,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这副药还没有吃完,包块就消了,说来中药还真神奇。这次查出病因以后,也想出去中医治疗。西医说这病至少已经有一年半了,拖得太久了,除了手术别无他法。有时想想,如果早去调理或许早就好了,只是自己觉得身体健康,没有在意而已。

凌晨二点刚过,病房里突然灯火通明,被医生推醒量血压,三点过,又被推醒输抗生素。医生昨天说早上5点过查饿血,等得好好心焦,一直得到快七点才查饿血。

不过,这个晚上点睡眠是做手术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没有了长夜难眠,没有了辗转反侧的刻骨铭心的痛苦。

以前觉得是时光匆匆,现在觉得时光难熬。在ICU的时候,我就想时间总要一秒一秒地过,熬过了三十多个小时。回到病房的晚上,我想时间总要一分一分地过,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今天我望着挂钟,看秒针一圈又一圈,看分针一圈又一圈,“今天怎么样?”主管医生问我,“已经好多了,昨天没有打止痛针睡觉。”“这样好啊……”我怕医生走了,赶紧说:“何医生,我现在可以喝果汁水了吗?”“可以哈,不喝水,直接吃水果……”“稀饭里能加点切小的蔬菜吗?”“可以,还可以吃肉、吃面、吃抄手,啥都可以吃!”

听到这,就像昨天听到医生说可以吃稀饭,喝牛奶和蛋白一样。白开水已经喝得早就反胃了,再喝蛋白水,仿佛吃到了人间美味。

这真是令人异常兴奋的消息,每天都在想:我啥都不想吃,只想吃水果,突然就美梦成真了。

原来幸福就是把人首先打入万丈深渊,然后再一点一点拽上来,在这一步一步地上升中,幸福感逐渐爆棚。

早上9点吃了耙耙柑,中午吃了妹妹熬的烂肉蔬菜粥。下午喝了蒲家四姑姐送来的乌鱼汤,鲜美的汤肉令我不停地赞叹。四姑哥非常很高兴,告诉蒲先生回家后就这样给我熬汤。有亲人们无微不至的关爱,我不想战胜病痛都不行。加油!

真是乐极生悲,或许今天丰盛的水果与饮食,把胃吃痛了,晚饭啥也没吃,还愁容满面。不过8点左右的时候,子宇一家人来,儿子不再黑着脸,让我看“蒲子宇”书写进步了。

他们看了我这个大活人,我看了子宇的书写,他们又匆匆回家了,因为子宇还有作业要写。

总的来说,今天又是越来越好的一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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