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十七)

自從3月15日,我從ICU觀察室回到病房後,兒子每天晚上都要帶孫子來看我,讓我教他寫自己的名字:蒲子宇。

儘管我很沒有精神,但只是心裏只是覺得兒子謙虛得過分,教寫字是專家的任務,我個人認爲他是放棄自己的責任,完全依耐我。父子倆來也來了,說出來相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子”的筆畫少,只有三畫,就先寫“子”字。孫子的問題,首先是結構問題。告訴他先找到豎中線,再在上半格的一半位置,左半格和右半格距離豎中線的下筆和手筆完成第一個橫,然後頓筆輕輕向右撇,筆慢慢擡起來,撇由粗變細。豎鉤由輕到重,頓筆向上輕輕勾起來。

“宇”字先分寶蓋頭和於兩部分練,然後拼裝,最後注意寫字技巧,筆畫的輕重,書寫的緩急。

“蒲”字筆畫最多,拆開練習“艹”,然後是“三點水”,最後是“莆”。寫完“蒲子宇”以後,父親檢查後感覺孫子的書寫達到了她的要求,很滿意愉快地走了。

第二天晚上,又帶着孫子怒氣匆匆地來了。指導一下,又達到兒子的書寫要求了,又回去了。

我從13日動手術到現在什麼都不能喫,15號開始可以喝點白開水。而蒲先生卻是精心護理後,尋訪美食的機會。

早上喫綿陽米線,喫稀飯包子,喫麻圓豆漿……這幾天尋遍了周邊早餐店,發瘋似的想喫醪糟雞蛋。我建議他去“鍾水餃”看看,那裏是賣成都名小喫的。

蒲先生走後,牆上的掛鐘好不容易走到了8點。心想蒲先生或許已經到“鍾水餃”中餐館了,“下雨了,今天的雨下得很大……”蒲先生一邊說,一邊走進病房。“今天的雨比前幾天還下得大……”護工也在說下雨,大家都對這場及時雨非常感興趣。

更感興趣的人應該是我,心想房頂上枯萎的植物又可以在春雨中煥發春天的姿態。

醫生查房了,拿去了我身體內的一樣醫療器械,感覺人輕鬆了許多。醫生又說:“今天開始可以喫點稀飯,喝點牛奶和蛋白。”儘管我聽後,眼裏噙滿了淚水。昨天就因爲胃痛打止痛針,現在可以喫東西就好了。可是13日到18日沒有進食,現在也沒啥胃口,只想喫水果。

遵醫囑,11點過在妹妹和蒲先生的攙扶下,終於在牀沿坐了十分鐘。不是他們強有力的攙扶,一定會一頭栽到在地。準備上牀休息了,移動了一下腳步完全是軟弱無力,猶如行走在雲端。

上牀休息後,渾身不舒服,睡了二個多小時,醫生測血壓的時候,說你頭暈是因爲血壓高了,你的精神狀態沒有早上好。

我突然發現,儘管做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手術,而這手術彷彿帶我去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受過的罪和正在受的罪,沒有人能替代,只能自己快樂地承受。

病房的日子,聽病友聊天,是一種享受;病房的日子,聽病友一日三餐吧嗒嘴,是一種享受;病房的日子,聽病友們此起彼伏的視頻聲,是一種享受。

而讓我最享受的是左邊的窗口,那裏有春風拂過,有春雨嘀嗒,有綠葉婀娜多姿搖曳着曼妙的身姿……綠葉只會在春天中成長,越來越生機盎然。

從4日凌晨到今天19日,病房的日子好在有文學的支撐,變得不再蒼白與無所事事。翻看着一頁頁過往的日曆,定格的總是與書香有關的日子。

躺在病牀上除了病痛的折磨,更多的是閉眼養神。腦海中覺得可寫的內容不少,可是現在家人們不讓我寫作,我只能在腦海中寫作。

《嚮往春天》: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今天晚上六點過《西部故人來》提前發了微信公衆號文章,8點過被我無意看到了,抓緊時間完成了評論。自己爲自己感動,他們知道我是在重病還沒有恢復的情況下完成的,他們會怎麼想呢。其實,他們怎麼想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自律令人感動。

今天晚上身體有些舒適,不用打止痛針睡覺。液水也在10點前輸完,蒲先生也可以睡一個我做手術以來的第一次好覺。或許真的從今天開始,身體會一天更比一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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